2010年1月20日 星期三

我們極需要有勇氣和智慧的協調者

昨天上飲者的堂,回顧香港的媒體文化與本地的社會演變。課堂後跟他傾談,彼此感到,香港社會走到今天,已陷入一個困局,積重難返。

歷史是一個重大因素——1951年中國大陸關閉邊境,注定香港在往後的發展,跟中國迥異。兩地發展步伐不同,之後香港殖民地政府的管治,加劇了兩地人民在文化、理念上的差異。當大陸表示收回香港,就尤如娶一個跟自己性格完全不同的女子過門。而一國兩制與中國在20世紀初的崛起,直是造成今天人們對香港社會發展觀點兩極化的主要原因。

社會發展兩極化,所指的很多。例如當中國大陸今日強調「發展是硬道理」,香港社會已強調温飽過後的人文保育關懷;如政制發展,當大陸政府仍是人治,權力由上以下,香港已經以自己為法治社會為榮,並追求權力歸於人民。

近日兩件全城鬧得熱哄哄的事情,「反高鐵」與「五區總辭」事件,絕對是上述兩極化的具體展現。

而我們往往會發現,幾件事情上觀點矛盾的群體,其實都是相同的兩批人。可以說,那是因為他們各自的思維,有根本上的差別。

跟飲者談到這裏,我們都覺得,拿揑平衝點非常重要。可惜,媒體文化往往跟社會演變互動。既是因,亦是果,香港的媒體文化,與本地社會一樣,有着兩極化的趨勢。

以報紙為例。你可以很快說出,某報紙對某些社會議題持什麼立場。所謂中肯的,也不出兩三份。

最慘的是,在一種兩極化的大氛圍下,任你如何中肯,總會稍稍向任何一邊傾擺。而一旦如此,就會被立刻歸邊。(敝機構大首領早陣子的「鴻文」,是個不錯的例子。當然,也因為他文字表達的能力甚「屎」!)而這種大氛圍,會隨時間越積越濃厚。昨天看回許寶強從前的評論<民粹政治與犬儒文化>,更感到所延伸的問題,越積越多越嚴重。

陷入困局,積重難返,正是這個意思。

點搞?不想事事罵特區政府,但她在這困局上,實在是責無旁貸,很可惜,她無「做好這份工」。跟隨上述歷史發展脈絡,特區政府其實清楚明白,自己擔當着中介者的角色,拉近兩地在理念上的差異,或協調彼此的不同。但前天,曾蔭權卻叫這個兩極化的局面惡化——他應清楚明白,以他的身份位置,在這段時間,把焦點放在少數搞事份子身上,只會令人產生示威青年人隨時變「暴徒」的錯覺,與此同時,叫不少青年人更憎惡政府。政府與人民的觀點兩極化,人民與人民之間也被兩極化——曾蔭權,繼續無做好協調的媒介角色,更甚的是,加劇香港的社會矛盾。

那麼我們作基督徒的呢?在這兩極化的局面,該有怎麼樣的信仰反省?教會又該有什麼神學反思?如何自處或回應?處身在一個不易扭轉的困局裏,這些問題,實在值得我們深思。

2010年1月17日 星期日

這一刻,終於來臨

這幾個星期,心,真的很激動。

心若不是麻木,當知道得愈多、理解得愈透切,心也就愈激動。

這陣子,我不斷地整理我的思緒,發現這份激動,源自一份「不忍」和「無力感」。

不忍社區被糟蹋;
不忍法律被罔顧;
不忍公帑被亂花;
不忍民生被忽略;
不忍尊嚴被踐踏;
不忍香港可愛的面貌被一一毁破……

看着議會制度的暴力,卻做不了什麼;
聽着官員無用的答案,卻只能在門外叫罵;
感受着人民可愛的熱情,卻明知殘酷的一天終會來臨……

「無力感」與「不忍」,交織着;迸發出的激動,郁動了全身。

議案通過那一晚,我剩鐵馬倒下,借勢湧上。相比起警察的全副裝備,衝擊鐵馬,又算是哪一門子的暴力?而老實說,比起議會制度的暴力,這已算温和寛容——青年人只想跑到馬路上,抓回他們僅有的空間,要求官員面對他們,讓他們好好處理內裏「不忍」帶來的扎心、「無力感」引發的忿怒。

不要說這是青年人獨有的衝動 (好聽點,衝勁),正如不要標籤別人是什麼「80後」一樣。實情是,不同年紀的人,都站出來爭取這一次公義。當站在他們的位置,設身處地想,我們就明白,他們要走到這一步,未來才有希望。我們甚至會感歎,為何自己那麼早就像掉了靈魂一樣,失去了對生命和理想的熱情。

這批青年人,是我們不斷的提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