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0年5月24日 星期一

直擊2010年香港全球禱告日

去年的香港全球禱告日,幾位「回歸基督精神同盟」成員,在活動間舉起橫額,最後被工作人員制止並帶離會場。過程中,有大會人員對他們說:「你咁,神會懲罰你們的。(片段請移至3:29)」

舉辦了6年,香港全球禱告日將在今年2010年後暫告一段落。今屆,見不到有人列隊舉起橫額,過程是和諧了不少。

或許,其中一個原因是幾位「回歸基督精神同盟」成員,在今年得了應得的「懲罰」——「施刑」的是大會,把他們列入黑名單,拒絕他們進場。

他們惟有在場外一條窄窄的行人路上,舉辦一個另類的禱告日——祈禱內容是釋放內地異見人士、盡快實現普選、順寧道居民有安寧的生活……

場內場面興奮;一、二萬人不時拍掌歡呼;「阿們」、「哈利路亞」的聲音不斷,而且高呼得振奮人心。

場外的只有二、三十人;沒有場內的先進音響,只有一個「大聲公」;讀禱文的,聲音低沉;羣眾間,氣氛肅穆。

這種落差,有如地獄與天堂與的距離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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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一個翳悶的星期日下午。

乘地鐵往銅鑼灣途中,想到要踏上那長長的加路連山路,心已感吃力。到山路口,見有幾個人在派東西,心想在這悶熱的天氣下也這般落力,我就上前拿了一份看看。

上面寫着「全球禱告日」,但,相信沒有多少人會認為那是大會的場刊。

黑白印刷、沒釘製、簡單的一張A3紙,以一開四摺成——若是大會的場刊,精美程度沒可能比彩色的入場券還要遜色。細看右下角,寫着「回歸基督精神同盟」—— 一切,就清楚明白了。


突然想,什麼時候我認為「全球禱告日」只可以是某團體專用的活動名稱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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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大球場門口,見到一班基督少年軍,以及穿着藍衣的大會工作人員,手裏拿着那份黑白「全球禱告日」「場刊」,急促裏帶點慌亂地向途人表示:「先生/小姐,大會是沒有場刊的,你拿的那份不是大會場刊,請交給我們吧!」我想,這是別人派給我的,我倒有興趣進場後自己慢慢細看。

「我想自己keep住。」

「先生,那你是不能帶着它入場的。」

我愈想愈好笑。一張紙也不能帶入場?是什麼理由?我的步伐行得急促,未等到那位少年軍說完,我已越過她。頭也不回,把場刊塞進褲袋,朝閘門走去。

途中,幾個藍衣工作人員,跟幾位不肯交出場刊的人理論。我回頭望望,後者是我大學團契的團友。我看不過眼,轉頭跟那幾位藍衣工作人員理論。他們拉我們到一邊,我沒他好氣,同事在場內記者席等着我,我表示自己是記者,要盡快入場。三兩句胡胡混混、左閃右避,跑向傳媒登記處登記,就入場找我的同事。

去祈禱,原來可以是這麼麻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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進場後活動已開始,台上樂隊在唱歌敬拜。我被一位工作人員引領至記者採訪席,見到同事Michael正在錄影。

敬拜後,吳振智牧師與另一位負責英文翻譯的牧師走到台上。

「這是一個聖靈充滿的日子......讓我們以人浪,把榮耀歸給我們的主耶穌好嗎?」吳振智牧師說罷,眾人歡呼。平時我只在演唱會、球賽中見到觀眾那種自我娛樂的人浪,就漫遍了整個大球場一周。

我不知耶穌看見人浪後會否覺得開心,但從他們臉上,我肯定他們本身是非常興奮的。

大會說了一些活動前的報告。吳振智牧師手拿那份黑白「場刊」,強調那不是大會場刊,不要弄錯。接着他說:

「有其他團體要求我哋用佢哋禱文,不過我哋好難用晒所有禱文……但我哋可以私下、在內心裏為今日沒提到的事情祈禱……請問大家贊唔贊成用大會的禱文呀?」

全場報以熱烈掌聲。

「哦,咁大家都表態咗嘞,大家都贊成嘞。」

大會負責人馬王培琪身在南非,由丈夫馬時亨代說幾句話。那天下午,沒有如天文台預測般下大雨。天色陰陰。馬時亨表示,「這是神應許了各人的祈禱!」隨後馬王培琪透過預先拍攝的錄象,帶領會眾作一個開始的祈禱。

***
馬太的禱文,非常強調「合而為一」。我進場後,其實已不斷聽到台上主持人提到「和諧」、「合一」等字眼。

吳振智牧師認為在場內,「大家」已表態了。但事實是,不是「每一個」。

活動初段,我看見對面看台有一批人在觀眾席上下移動,一大批藍衣工作人員在包圍着一群人。身邊的記者們醒目,我也跟着他們,一起轉身跑往對面的看台。

幾位攝記見一批藍衣工作人員包圍着人,於是舉起相機,閃光燈四射。我感到驚訝的是,有工作人員竟跳起拍打相機,推開他們,又掩住鏡頭,不讓他們攝影。

於是,雙方發生衝突。


大叫的大叫,被扯衫的被扯衫,被抓傷的被抓傷——但,他們都是高大威猛的攝記。幾位人兄,「敵不過」數十名藍衣工作人員。一些工作人員,一邊拉着人往前走,一邊說「哈利路亞請你走。」

幾位警察來到,一位白衫的,似乎是督察。他臉上沒絲毫表情,很冷靜,沒動手制止,只在「勸交」。

擾嚷了十多分鐘,各方冷靜了不少。原先被藍衣工作人員包圍着的人,被送離球場。這時,其實已沒什麼好影,幾位攝記於是聚在一起。

我細問下,原來被包圍的人,進場後已被一批工作人員貼身跟隨。當他們打算在胸前貼上「耶穌愛維權弱勢」的字句,並舉起帶進場的十字架道具。但一批「藍衣人」在他們準備行動之時,已立即上前制止,把他們重重包圍,送他們離開球場。

大會負責人表示,記者只可在在劃定的採訪區內拍攝。攝記當然不服,認為採訪區並非限制記者採訪的地方。理論期間,遠處就傳來高呼的叫聲……

***


「沒有受苦者,就沒有耶穌!」

一位穿紅衫的參加者,又被幾位「藍衣人」送離場。鎂光燈再次四射,工作人員或許不想再有衝突,或許,就知根本阻擋不了,再沒與攝記推撞。

大會上,不斷有不同的領袖讀出禱文。大會就「七座山」,即七個範疇,帶領會眾祈禱。它們是教會、政府、藝術、商界、傳媒、教育和家庭。今年,大會亦邀請到藝人鍾舒漫獻唱。

我返回記者席途中,見大球場外有一批人聚集,想起那黑白場刊上,寫着「回歸基督精神同盟」在4.30pm有一個另類的禱告日。

我決定出去看看。
***

場內場面興奮;一、二萬人不時拍掌歡呼;「阿們」、「哈利路亞」的聲音不斷,而且高呼得振奮人心。

場外的另類祈禱會,在一條窄窄的行人路上舉行,地上擺着幾個微小的、卻在燃點着的蠟燭、幾幅小小的聖像畫、欄杆上貼着一些紙製、脆弱得快要倒下的十字架。


二、三十人聚集,唱歌時低下頭;讀禱文的,聲音低沉;羣眾間,氣氛肅穆——他們像是要懷抱世上所有人的哀傷。

幾位人輪流透過一個「大聲公」,讀出他們的禱文——他們也是依照那七座山去祈禱,但內容都提及到不少具體的事件——場內的禱告,經常提及「公義」、「回轉」、「脫離罪惡」等字眼,是一些抽象的概念,祈禱的人,可思想的空間是非常大的;但場外禱告提到的,是火炭藝術邨、順寧道事件、最低工資立法等具體得多的事件。

之前被藍衣人包圍的一位青年,在離開大球場的人潮中派發那黑白「場刊」,邀請別人參加;那位穿紅衣的男士,神色凝重地宣讀禱文。


「沒有受苦者,就沒有耶穌!」——穿紅衣的男士,肯定耶穌是與一班懷抱哀傷的人同在。

主持人「快必」表示,他們宣讀的禱文,是在網上募集、經總結後得出來的。不少網民看過後,都回應「阿們」。他們把這些禱文寄給2010年香港全球禱告日負責單位「全城更新」,希望能在場內宣讀,可惜有關方面,正如吳振智牧師的回應,拒絕了他們的要求。

不單止拒絕禱文,也拒絕他們——他們被大會列入黑名單,不准進場。

2010年香港全球禱告日對「和諧」、「合一」非常重視。寫到這裏,我不其然想到了大陸政府——兩者的論調,似乎非常相似。

只是,所造成的後果,也會是同樣地令一些人失望、無奈和悲憤嗎?

「願祢的國降臨,願祢的旨意行在地上,如同行在天上。」(聖經‧馬太福音6:10)

上帝的國,是會怎樣地行在地上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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延伸:

報道——

一個禱告,兩種聲音(影片)

明報報道

創世電視報道

《時代論壇》報道



聲明——

全城更新在事件發生後發的聲明(5月27日)


基督徒傳媒工作者聯署聲明


Blogger看法——


飲者:他們已經得了他們的賞賜 —— 表演祈禱的粗口化、專利化、與信仰扭曲

張婉雯:當禱告會成為私人派對


憑歌寄意——


「耶穌愛你請你走」(創作歌曲)


2010年5月17日 星期一

毋須阿Q,毋須輸打贏要,但亦毋須氣餒,只要對準焦點

失敗,就要承認。

17.1%,跟原先的50%目標,相距實在太遠。

中央打壓、投票站偏遠,選民收不到通知書……這些,都是事實。

但更明顯的是,大部分香港人根本不接受「五區總辭,變相公投」這個爭取民主的形式。

沒錯,是大部分香港人,也是這個形式。

任我們這班熱愛民主、喊得聲嘶力竭的人怎樣說。事實,就是這樣呈現在我們眼前。

不能怪誰,因為民主,就是由人民親自去決定。

但誰都知道,民主的基礎,是教育。

談教育,永遠就要以一個長遠的眼光去論述。

未達標,是故失敗。但一件事是否有價值,從來也不是以當下的成功/失敗來判斷。

正如我們明白,教育、栽培一個人,從來也不會只看他/她當前的考試成績。

沒有人能預知未來;因此沒有人敢說未來爭取民主的道路,不會受今次運動影響。

「運」‧「動」,本來就是一個過程。

今次運動的意義,在於為不能預知未來的我們,開敞更多的可能性。

成績是未達標,算是失敗;但沒有誰會說今次運動可以被忽略。

毋須阿Q,毋須輸打贏要,卻亦毋須氣餒,只要對準焦點。

因為,我們內心裏把持着的價值和信念,仍沒有過絲毫的動搖。

2010年5月15日 星期六

休息,響往

一直都覺得,星期六才是我的安息日。

當然,這是由於我有一份一周上班五天的工作。

五天勞碌的工作,叫我今天睡到下午兩點才起床。之後食過午餐(下午茶),嘆一杯不為提神的咖啡,一邊吃,一邊戴着耳筒聽着講道。吃完,到公園走走。望着四周的花草樹木,仍然聽着講道,思考着上主的說話……

這種好似阿伯的生活,廿幾歲的我,卻是無比地嚮往……

球場上,看到一位媽媽,帶着三個小孩子,在球場上四處跑。小孩子沒着鞋,媽媽也不怕他們的腳弄污,小孩子還踏着水氹。陰天,但他們臉上燦爛的笑容,都是美麗的陽光……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此情此景,真的很久沒見過了……

身邊有很多家長,他們的孩子總是要忙這忙那——不是功課,就是學樂器、學跳舞……我很久沒見過,他們臉上展現出那幾位在球場上小孩子的笑容。

我們忙着去生活,卻又好像沒怎樣生活過;我們想要一個簡單的生活,但發現「簡單」,原來一點也不簡單;看着球場上的母子,我卻覺得怎樣去生活,有時又取決於我們怎樣去選擇……

生命這過程,本來就充滿矛盾和無奈。

歸家途中,聽着謝安琪的《最後晚餐》……

只希望,我們時刻思想我們得到了什麼,失去了什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