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0年12月18日 星期六

我今年的複雜12月

今年這個12月,心情異常複雜。

12月,是我很多個朋友生日的月份。跟他們一起度過誕生的紀念、「又大一歲」的展望和祝福,總感受到生命充滿着無數歡笑、無限盼望。

同時,在今個月,我很多朋友都離世或舉行喪禮。我的生命師傅陳榆、我同事的母親,還有舊同事那位4歲的女兒——前一晚入醫院,第二晚已返到天父懷裏。

在生與死中間,夾雜着歡笑和恐懼:年尾,特別多朋友結婚。剛做過朋友的兄弟團,看見兩口子步入人生另一個階的那份興奮和感動,他們以及身邊每一個,都感受到生命如何美好。

但我另一位同事的父親遇溺,才剛甦醒,記憶要慢慢回復……想到她母親望着老伴擔憂的樣子,每個人也感到心痛。

還有劉曉波獲頒諾貝爾和平獎的一刻。全世界凝望着那張空櫈,記掛着獄中的他、他被軟禁的妻、懸空着的中國民主的那份絞痛……

我今年的12月,就是這樣,好像把人生中很多個重要的時刻,連帶歡笑、盼望、祝福、流淚、痛苦、哀傷、無奈……通通濃縮在1個月裏。

無數個這樣的衝擊,在身邊發生,已叫人慨歎、無奈。

很多時,我們實在被衝得無言應對。

今天早上,去陳榆的安厝禮。牧師讀到聖經中的傳道書:

天下萬事都有定期,都有上帝特定的時間。
生有時,死有時;栽種有時,拔除有時;
殺害有時,醫治有時;拆毁有時,建造有時……

那麼,我們一切的勞苦有什麼用處呢?
我看出上帝使我們負荷沉重的擔子……
我知道,上帝所做的一切永遠長存;
人無法對上帝的作為有所增減。
上帝這樣做,是要人敬畏他。 
(聖經‧傳道書3章1-14節,現代中文譯本)

這段經常讀的經文,那一刻,緊緊地抓着我——上帝的「有時」,映襯了人的有限。人被框在限制裏,人就要知道自己應有的位置、應保持的態度、應做的事情——徹底地體會到上帝的這種做法,是敬畏的意思。

我想起了盧雲在《別了,母親》一書中提到,他母親的離世,叫他跟上帝的關係拉得更近。感受,仍是難以言喻,但我想,我對盧雲的這份領悟,多了一點點體會。

我再想的是:正因我在限制中,所以,我需要恩典。

對一個受限制的人來說,恩典之為恩典,永遠是施恩者體味過限制內人們的種種感受。基督的道成肉身,因此支撐着我面對身邊的不同遭遇。

除了結婚,我想,耶穌全都經歷過我們生命中每一個重要的時刻。面對四面而來的衝擊,我告訴自己:耶穌明白我們的感受,因為,他全都體會過。

帶着耶穌的心腸,跟隨祂、作祂門徒的我也告訴自己:我也要體味別人的感受,與喜樂的人同樂,與哀哭的人同哭。這,是效法基督,就是給予身邊人愛、恩典的第一步。

我今年的12月,心情很複雜。我相信,往後的日子,會更複雜。

我們只有凝視着上帝、仰望着基督,倚靠着聖靈,過我們的每一天。

2010年12月2日 星期四

我的醒目老豆

寫這篇,完全為歌頌我老豆是如何醒目‧

話說今日下午我正跟別人做訪問,電話突然響起,一聽,是老豆聲音,我已覺得奇怪——這段時間,從不跟他談電話的。

「喂,阿斌,你聽住。啱啱我遇到一個電話騙案。有人話綁架細佬乜乜乜……如果有人打俾你,你唔使理佢得嘞。」

「哦……哦……哦。」

一來,我正在專心地做訪問,二來我深知我這個老豆實在是個「醒人」——由細到大,很多事情他都能自己一個人處理得妥妥當當。我「哦哦哦」幾聲,阿仔聽命,實情是,阿仔不知幾放心。

做完訪問後一直沒致電回家。回到家後,才問老豆究竟搞乜鬼。

老豆當夜更的士司機。下午兩點幾才起身。原來,今日下午一點幾,當我老豆睡得模模糊糊時,接到一個電話。

「喂,係咪阿基(我細佬)老豆?佢而家欠人家錢廿幾萬,你快啲同佢籌錢還……」

「喂……爸爸呀……救我呀……」

「阿基老豆,你唔好收線呀,嗱嗱臨去銀行拿錢來……」

老豆話,一路跟那邊談,一路都信以為真。一來那邊說得出「阿基」;二來我們通常也是叫「爸爸」,而不是 “Daddy”、「阿爸」等其他稱呼;三來,據我老豆說,那把救命聲的語調,的確好似我弟弟。

「俾着我,肯定慌到唔知點算。」我媽說。

「媽咪,我認為俾着你,我肯定你會驚到『彪尿』!」這個阿仔心底卻說:我不『彪尿』,也會不知所惜呢!

「呢啲情況,一係俾錢佢,一係報警。」其實,我最討厭我老豆下下以為自己說的就是真理的性格,但在今次事件中,他平常那份自以為是的性格,卻成為一種遇到麻煩時保持鎮定的姿態。

「我那時咪一路hold住條線,一路話我去緊銀行攞錢,又話廿萬無喎乜乜乜……但其實我一路行緊去差館。Hold住時間很長,佢唔知係咪意會到有什麼勢色不對……竟然話搞錯咗,用粗口鬧咗我一輪,之後就cut咗線嘞!」

老豆去到差館,立即報案,同時打電話給細佬。細佬說根本無什麼欠人家錢的事。警察叔叔跟我老豆講:「呢啲騙案,我哋差唔多日日接啦……」

我這樣想:其實那班友根本想食「大茶飯」,但又不夠膽。被我老豆拖延時間,有意無意地「大」了幾嘢,被「拋窒」了,自己就慌。唉,其實班友想玩成功這遊戲,最重要是同對方鬥命硬嘛!也沒有破釜沈舟的決心,如何「出嚟撈」呀?

話說回頭,我是想我細佬某些資料一定是外洩了,或者是被某些朋友出賣。唉,無論如何,他日一定要小心。

我老豆就確實醒目在不會慌,事事頭腦清醒。做他兒子的我,沒有十足的遺傳,只能向他多多學習。寫這篇時的晚上,老豆放假,正在睡覺。過了有驚無險的一個下午,希望他睡個酣甜,發個好夢,好好休息吧。

2010年11月19日 星期五

要同陳榆再吹水

陳榆離世,我真的非常難過。

他離世後的一晚,我少有地跟父母一齊食飯,不知為什麼,我一邊吃,一邊想着陳榆。

對於我這個飲FES奶水大的0靚仔來說,幾位生命師傅是在FES裏遇到的。陳榆是其中一位。

跟柴魚不是經常見面,但我是被他的「上心」深深地感動。

畢業後第一份工,「盲摸摸」地去了一間科技公司工作。對一個fresh grad.來說,環境轉換了,對個人的衝擊,尤其在信仰方面(或許不是衝擊那麼嚴重,就「不適應」吧!)是少不免的。那時公司在佐敦。放工後,自己會獨個兒跑上聖德烈堂旁的FES書室看書——我是竭力地希望吸收更多,把信仰與日常生活來個水乳交融的結合。

不知是那一次,就遇見陳榆。印象中與他談了一會,大家說:我們工作的地方那麼近,不如找天食lunch吧!我這個跟FES還未「斷奶」的後生仔,不知多麼高興!有個 FES(GCF)同工願意聽我轉入「社會大學」後的感受!但我又想:大家是說說吧!就等於我們常跟朋友說:「喂,得閒揾日食飯啦」一樣,屁放完了就散。

怎知,一天陳榆真的打電話給我,約我食lunch。期間與他傾談,我把自己的感受說出。我那時說,我想試試當記者,但我又不是在傳理系出身的。他說,可試試讀文化研究的master啊,什麼人也收的,而且讀完後出路選擇會多一點……現在回想,他的建議或許不太有實質幫助,但那時我們東拉西扯,實質說了什麼,忘記了。不過,對一個fresh grad.來說,說出了自己的感受,又有人主動地願意聆聽及跟你一個0靚仔吹水,那是非常感動的。

當然,那次他還介紹了盧雲神父這位作者讓我認識。之後幾次放工,我又獨個兒走上FES打書釘,用上了幾日,KO了陳榆力薦的好書,《The Return of Prodigal Son》

待我終於當上了報紙記者,之後轉到了機構裏做雜誌編輯,我也有告訴陳榆。一次,FES同工們來我工作的機構那裏退修,陳榆竟主動打電話給我,說他就在接待處,問有無時間吹水。我很高興,立即帶他上到辦公室,參觀一下我工作的地方。之後,大家又談天說地。我記得,我說他那些另類(非貶意,是褒揚)教會處理會眾拍拖的手法,搞得我跟反對他見解的教會導師,進行了幾場筆戰!

到他得病後,一次我約他到他在西環家附近吃飯。他消瘦了很多,但還是談笑風生的。我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子,接觸了基督教圈子幾年。那次,我們就大談什麼什麼機構的領導層乜乜乜、那間機構的「三煞位」咁咁咁、某間神學院的院長又點點點……

與陳榆傾談,你都感到他很重視、「上心」跟你相聚的每一個時刻——無論是他主動約你,或是跟你傾談的那個暢快、無須害怕說錯什麼的過程。

他離世前幾日,我再打電話給他,跟他說聲生日快樂,順道問一問他的病情。幾次致電,都駁了去Call 台。一朝起床,發現有未接來電。原來,他朝早九點幾電回給我,我幾次再打給他,但也駁了去Call 台……

我跟他這條通話線,就這樣要待他日在天國裏再接通。

陳榆,我捨不得你,你在天國裏聽到嗎?我很想跟你吹水。約你聊天、跟你傾談,你這個人都永遠是present的,過程永遠是一個很暢快舒服的時刻!

今世再也不能跟陳榆傾談了。但柴魚有些話,是長埋在我心裏面的,也影響我一生:

「你估下一個人配偶死了,那人再婚。在天上那位看在眼裏,感受會怎樣?第日返到天家,兩個老婆/老公夾住一個老公/老婆,三個人會諗乜呢?哈哈!」;

「我們跟另一半的關係都是獨一無二、無可取替的,因為,兩個人有經歷、有回憶、有歷史。這些,其實就是兩個人繼續走下去的珍貴資源咯。」

陳榆呀陳榆,第日我要在天國裏跟你再吹水,還要聽你的精警句! 

2010年11月18日 星期四

趙連海與菜園村

這一、兩星期發生的兩宗新聞,叫人痛心。

父親為自己的嬰孩伸冤,本是人應有的天性。但在趙連海被判刑的事件中,這份人性卻被打壓——他就是要展現一個人的尊嚴,也要先得到當權者的批准。於是,他絕食;他換一種更激烈的抗爭形式,誓要彰顯人類的天性。

人類跟土地、地方的回憶、感情、關係,自古以來都不是能被輕易剪除的,這本是人與生俱來的天性。而提供人民一個適切的居所,也是一個政府最起碼的責任和天職。但菜園村的村民,連這最基本的需要、微小的願望,也被當權者出動鏟泥車剷走。於是,一批人坐地卧地,誓死保衛家園。不,他們不只是保衛家園,更是換一種更強烈的姿態,保衛作為公民應有的權利。

兩件事情,程度有別,背景不一。但肯定共通的是,兩者是當權者與民眾的衝突;當權者的民眾認受性低,卻是掌握大權;民眾同樣竭力地爭取;都是爭取那卑微、卻是基本的人性尊嚴。

更大的共通是,兩者都發生在我們的民族中、在我們中國人身上。

寫這篇文章時,我心是無比的複雜與沉重。兩件事,其實已進展了好一段日子——始於毒奶粉事件;熾熱於立法會外的反高鐵集會。來到這一刻,兩件事似乎已發展至一個不能有根本性扭轉、也是很多人不願見到的局面。

當趙連海已在獄中,或菜園村的村民真的流離失所,我害怕我們對伸張社會公義的熱血會冷卻;我不願見到人的尊嚴被無情地踐踏;我更討厭沒有關懷社會、沒有文化救贖踐行的無能信仰。

姿態,永遠比最終的局面更重要。面對這個荒謬的世界,一種沉實、對世上君王的權力算不得什麼的宣認;對最終主權是屬於那鑒察人心、憐憫在世無權弱勢的上帝的一種身體力行的認信,永遠是最重要的。

「願祢的國降臨,願祢的旨意行在地上,如同行在天上。」(聖經‧馬太福音6:10)

如此禱告;權歸上主;踐行這份信念;祈求上主帶領。阿們。

2010年11月2日 星期二

一個有關後現代文化下看聖經權威的講座後感

上星期六、日,連續聽了兩個神學講座,真的累透。聽時不斷想想想,是「腦交戰」的狀態。一邊聽,一邊寫下筆記。回家後想,實在要在我未忘記任何東西前,記下當中轟烈的「戰況」。

周日一個有關後現代文化下看聖經權威的講座,「戰況」尤其難忘。

講員開始時先談談什麼是後現代。

「任何想人找『後現代』的定義,都表示他/她其實不太了解什麼叫『後現代』。」我很同意。我們不能定義『後現代』,只能對它作一種簡單、概括式的勾勒:『後現代』拒絕任何加緒定義的框架——這是對它思潮的勾勒,也是它沒有定義的原因。

講員及後回顧「後現代」之前的時期,即「現代」時期。他由中世紀開始談起,並說出人們在及後不同時期如何看待聖經:由從前高舉聖經至一個地步,平民百姓的日常生活,都受聖經影響;然後到以馬丁路德為首的宗教改革,重拾聖經的權威;再到維根斯坦的語言革命,令人們對聖經所說持有不同的理解;及至「後現代」思潮拒絕世上有獨一的權威,聖經的權威,也就受到質疑。

整個講座中,講員都把重點放在「後現代」思潮,如何對聖經、教會的權威產生負面影響。我左思右想:談到「後現代」與聖經權威,兩者真的沒有「共舞」的地方嗎?

講座完結後,我走去跟講員傾談,向他說出我那「共舞」的看法。

我說,所謂的聖經權威,其實涉及對聖經的論述、話語權。從前,只有神職人員、君王等一小撮人能看得到、了解得到聖經,結果是,平民百姓對聖經內容的理解,是在神職人員的詮釋框架下形成。這會產生什麼問題?就是有權之人怎樣描繪上帝,我們就對上帝有怎樣的認識。

日積月累,對上帝的描繪掌握在一小撮人的狀況,就有可能令某些價值扭曲。16、17世紀的宗教改革,不正是一種質疑當時權威的運動嗎?當有人自以「新教」為榮、以馬丁路德釘上95條論綱為傲時,我們有否想過,那時期宗教改革家的思想,骨子裏根本就是很「後現代」——否定權威,公然挑戰當時的教會,為重拾對上主的一份良知。而我們都知道,古騰堡的印刷革命,是宗教改革能成功的其中一個原因——價值扭曲的權威,終究是抵受不住多人被「充權」(有權去讀和思考聖經)後的衝擊。

有人說「後現代」什麼都否認,對他們來說,沒有上帝,什麼都沒有,什麼都不是。我是想,什麼凡是推向極端的,當然是不好了,我也不完全贊同「後現代」的思想。但我們可曾想過,「後現代」的思想能讓我們更認識、親近上帝?

我是觀察到,身邊不少信徒(尤其是一些教會領袖),認為自己已掌握到那真理似的(不少人稱為的 “universal truth”)。自此,這批人就把自己對聖經、信仰的一套看法「攬住過世」,信仰僵硬不再活潑。更慘的是,他們以「持守真理」為名,不斷擺出一副別人與我為敵的戰鬥格姿態,甚有一種「順我者生,逆我者亡」的味道。偶然攤出一句「聖經是如此說了,這是神的意思。」——你真的不知好氣還是好笑。

歷史像一個巨輪。如果上述觀察繼續發展和漫延,在「後現代」思潮的推動下,誰敢說不會有下一個馬丁路德出現?

坦白說,沒有人可掌握到真理,除了耶穌,根本沒有人是神。那我們就須懂得謙卑,承認自己所知的有限;感謝上主的顧念,讓我們能稍微認識祂;明白到我們的生命,其實充滿着上主的恩典。今天我們對上帝的認識,終究是人類自己的刻劃。我們能勾勒,但很多有關上帝的事情,我們都不能「實牙實齒」地說——有如「後現代」思潮,不會為事情下一個「硬框框」的解釋或定義一樣。

我們甚想擁有一個 “universal”的真理,卻少有考慮到,不同人能擁有不同的「處境」,對演繹出信仰的豐富也是同樣重要的。有人因此害怕一種沒有「渣拿」的信仰。對我來說,信仰反而是要不斷更新的。一位我很欣賞的神學院教授告訴我:「後現代思想其實是一個機會,不是我們的敵人……保羅說:『凡事都可行,但不都有益處』,(在後現代思想下)我們的工作就是去判別那些是有益處的教導了。」況且,我們相信的基礎,真如我們所想,被「後現代」思潮一衝就變成散沙嗎?那有機會是我們「揸」、「拿」錯了什麼了。

「謝謝你。你是返哪一間教會的?」我跟那講員握手,他問到我——我想,他是一個不記仇的人吧,哈!

2010年10月28日 星期四

「富二代」代母產子的另方面聯想

早陣子,「富二代」代母產子在全城鬧得熱哄哄。不少人都把討論焦點放在對傳統家庭觀念的衝擊、負責任的問題、甚至會否引致亂倫等。

我對代母繁殖的倫理問題認識不深。家庭、責任等是要考慮的問題,但我覺得,這些問題,其實最終指向一個最根本的反思:我們如何看一個人的價值?

究竟某富豪如何看那位代母?對她心存感激?認為她只是「生仔機器」?不知道。但肯定的是,在一種挑選合適代母的機制下,在富豪眼中,那代母的價值,是建基在一種能否生育的工具理性考慮上。

那三位小孩子呢?富豪當初為什麼想要後代?因家族的要求?因富豪內心充滿着愛?那麼,他領養小孩子不就行嗎?有自己血統的小孩子才算最好?無論怎樣,三位小孩也不能叫做「愛情結晶品」吧?富豪對孩子的愛,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愛?對富豪來說,孩子的價值是什麼?

我有時想,我們也不要只懂罵那「富二代」。讓我們把鏡頭拉闊一點,將焦點由「富二代」擴展至我們日常生活遇到的人、事、物:在香港,我遇過不少家長,為滿足自己(兒時?)的心願,叫子女學一些他/她根本沒興趣的東西;我聽過有家長在街上大罵子女「豬咁蠢」、「生嚿叉燒好過生你」;又不時聽到新聞報道,指有人把剛出世的小孩放在廁所裏,任由他/她自生自滅……

以上有些是極端的,有些是司空見慣的——我們的城市並不感到陌生;但談到別人生命的價值,我們陌生的反應,卻往往就是麻木、冷漠的代名詞。

這不一定只在親子關係上才見到的。當連鎖快餐店老闆對僅能餬口生存的員工也要尖酸刻薄,我們要問:我們的城市對一個人的價值看法,究竟是怎樣的?

某些人的生命,最好能被操控在我們手中。
我們每一個骨子裏某些想法和表現,很可能跟那「富二代」沒有兩樣。我們城市中每一個人,都需要上主的憐憫。

阿們。

2010年10月20日 星期三

《清明上河圖》動畫版——畫作的媒體轉移後的一點點反思



《清明上河圖》動畫版蒞臨香港,掀起撲飛熱潮。首日售票大排長龍,60多萬門券,已賣出20萬張。我看着新聞介紹,總感到這幅以創「新」科技包裝的「古」代名畫有點怪怪的……

大部分人去今次展覽,都是希望看看古代名作與現代科技碰着後,會擦出怎麼樣的火花。這個結合,我覺得是頗有趣的。

但突然間,有一個想法閃過我腦海......

2010年9月28日 星期二

「發現」方舟事件反省之一 ——一個好時機,讓我們翻耙一下對信仰的根本看法

「發現」方舟的事件真的鬧得熱哄哄。這股「熱潮」引發了不少討論。我去過有關的佈道會,觀察過、感受過,也思考過,但承應自己實在跟不足整個事態發展。我想,各方的討論是會繼續下去的(我認為這是件好事,能補足和豐富各自的看法),但我對自己說:我對這件事的反省,不能停留於某些人,或某些機構間互相指罵的層次。我要把今次事件,化為信仰歷程中更深刻的反省,如果能幫到身邊的基督徒羣體,那就更好。

也許,一些機構的做法根本就談不上「考古科學」。只是,我聽過身邊的信徒,不斷向其他人「游說」,指聖經的記載如何如何地真確(literally correct),挪亞方舟事件,一如聖經上對它的每一項描述,準確地呈現在這個世界上。

我是想,即使(!)考古學家真的掘出了一艘如聖經所載、一樣尺寸、一樣停留的地方等的方舟,上述信徒的信仰,究竟是在一種怎樣的狀態?

不少信徒會極力地維護聖經的「無誤性」,認為聖經如是這樣、那樣一字一句地說了,我們就應相信。我不是想談方舟考古的準確性(實在我沒有質格談),我只想說,我觀察到的是,這些信徒是特別容易產生焦慮——尤其聽到什麼進化論證據、什麼考古發現等。談到挪亞方舟的記載性質(神話、歷史真實事件等緒如此類的討論),自更是挑動他們的神經。深思他們背後的心態,不難發現這很大程度是因他們把信仰,建築在一種實證主義的基礎上。

有時,我們會把一些看得見、曾存在過的真實證據,作為我們信仰的根基;拿出了這些所謂科學實證,就以為信仰會是堅硬實淨。於是,我們竭力地在實證與信仰的關係上下護教之功。除去了這方面,我們的信仰似乎就要垮台;信仰/聖經不能跟實證科學矛盾,要不,我們的信仰哪有值得相信的地方?

可惜,這同時是一種信仰蒼白的狀態。信仰的歷程,真是要在這樣的基礎上走下去嗎?

基督信仰不是對世界、對社會、對文化的反省,對身邊人的關懷,對每個生命中受苦、盼望、恩典等有更深切、更偉大的睿見和委身 (commitments) 嗎?可惜,我們不把這些更大、更重要的事情放在心上、也不覺得這些是基督信仰的根基。(這或許就是不少人對香港大多數教會的批評)相反,是不斷傾盤而出、耗費不菲地去探索、以實證去指出聖經裏某一處的記載是如何精確,並以此作為我們傳的所謂「福音」的內容。

我不是要否定實證科學的價值,我只是問:把實證放在一個終極的位置,會否扭曲了信仰與科學的關係?而且,會否把信仰的焦點,由對人、對社會世界、對文化的關懷,錯置在一個自我築起、以滿足實證、客觀的探究上?

我由中學到大學畢業,都是主修科學科目的。我是很明白,上述對信仰的視點,確是有一種無比的吸引力——因為,我們都期望將所學到的,與信仰有機地結合。可惜,我們很多時忘記了說話的是聖經自己,不是我們一直所抱持的、既有的一套想法(參李思敬最近的講座)。如此結合,很多時就變成我們的一廂情願。

信仰,畢竟是一個倚靠、信心的生命歷程。但信心的基礎是什麼?我想,那就關乎個人一直以來跟上帝的關係(不相信祂,也是一種關係)。每個人跟上帝的關係是獨一無二的,但這段關係斷不是能「客觀」、能怎樣拿出來給怎樣驗證的,而是有血有肉,充滿掙扎、跟上帝坦然相對的故事,以致叫我們願意/不願意下一個跟隨基督、作祂門徒的決定。

方舟事件是會繼續發展下去的,有關的討論亦隨之而來。我們大可把握今次機會,捫心自問:我們繼續持守這信仰的原因究竟是什麼?它有什麼值得我們相信下去的地方?我們又希望別人得到一個怎樣的福音?除了方舟的「發現」,我們的信仰有什麼扣人心弦的地方嗎?

某些機構用方舟作為佈道手法,我想,這又是另一個值得討論的題目了。「發現」方舟這事件及相關的討論,仍然是彌足珍貴的,但我覺得沒有什麼比內心弄清一個紥紮實實對信仰的看法,以及明白自己在傳一個怎樣的福音來得更加重要。而當我們能做到這點,一些站不住腳的說法,「市場」自然會慢慢萎縮,或許也會隨之消失。

音樂推介:<I ark you>

2010年9月20日 星期一

討厭的印象框架

有些人,在看別人,評價別人時,會在眼前放下一些框架。這些框架,是一直積下來,對框內人的印象。

但他們從不會反省,這些框架其實有多準確。

很多時,他們只基於一件小事,卻搭上很多不知從而何來,對框內人的負面形象,然後,塑造成對那人的整體印象框架。

框內人,基於一份尊重、對彼此間關係的考慮等,不直斥其非和荒謬。而且,他認為根本不值得花力氣、時間,理會別人對自己的評價。他只知道做好自己。

哪知,那些人就是樂此不彼地地搭建對別人印象的框架。直到有一天,靈敏的框內人接收到他們牢不可固、對自己的評價,已去到一個不屑、鄙視、「當你無到」的地步……

人家尊重他才息事寧人,他卻「三分顏色上大紅」,把人家對他的一份尊重盡情蹂躪,成為塑造他那不知所謂的框架的爛泥。

呸!

深呼吸~~~~

我是跟隨基督的門徒。我忍耐,不跟他開火。但我是基督徒,不是基督。是故,我打這篇blog,是要宣洩內心那不甚神聖的忿恨。並要說:我不出聲,不代表我好「蝦」。很多時候,我是考慮過很多,才選擇不出聲。

「我也不定你的罪。」(聖經‧約翰福音8:11)我跟隨基督,我發譬,永不像他那樣,膚淺兼自大,陷入一種牢不可破、一成不變的無知狀態。

2010年9月14日 星期二

我相信的,是一位跟人立約的上帝

今天,楊詠嫦院長再來公司講聖經教導,帶我們概覽了民數記和申命記。她以「情書」來形容申命記。再準確一點說,這封「情書」的內容,就是上帝以立約的愛,去愛祂的子民。

在基督教信仰中,人、神立約的意函,實在是非常豐富的。

早陣子,在教會中查考約拿書。不少人會說,約拿是個怎樣怎樣的反面教材,又說,我們應怎樣怎樣學習尼尼微人認罪悔改。我仔細閱讀和思考後,卻是把指針指到另一個方向——這卷書描述我們所相信的上帝,究竟是一位怎樣的上帝?

當初,上帝看見尼尼微城罪大惡極,約拿滿以為這城「罪有應得」,終必滅亡。但「上帝察看他們的行為,見他們離開惡道,他就後悔,不把所說的災禍降與他們了。」(約拿書3:10)

這城的命運,不是上帝早早就命定了的。城裏的人的決定、行為,能扭轉看似已有某一定斷的局勢。原來,聖經裏歷史的發展,是人、神共同書寫成的。由亞當、夏娃選擇是否吃禁果、約伯如何看自己在受苦中經歷的上帝,再到耶穌向我們發出救贖的邀請……這些都說明,在人、神的歷史發展中,人起着一個決定性的因素。

立約,表示雙方都願意被對方「制衡」,願意把自己限制於對方的決定中。事情在未來的發展,將不會是由一方全權所決定。雙方的決定,均左右着、影響着彼此的將來。

然而,當我們回顧歷史,特別是聖經裏以色列人的歷史,會發現人是多次「違約」的。

上帝繼續跟人立約,我們就看得見,祂是一位甘願冒險的上帝。

這份冒險的背後,就是存在着一份對人的尊重——不是上帝「大晒」「話晒事」,而是祂願意讓我們共同參與在歷史的進程中。

我們太多時把上帝描繪成一位高高在上的全能者,卻忘記了祂愛我們、尊重我們到一個地步,甘願冒險、押注在一個無什麼信用的人身上。

為什麼我仍信靠基督教中的上帝,其中一個原因,正因為祂是這樣的一位上帝。

我們如何回應上帝這份立約的愛,就成了我們往後在信仰上實踐的旅程。

2010年8月27日 星期五

社會、老師、學生間的關聯線

「從來都沒有青少年問題,只有社會問題。青少年問題,只是社會問題的表徵……」

同事在某場合上的這一句話,我是非常深刻的。

昨天,有機會在一個教師培訓日帶組。活動後,聽到有老師這樣說:

「看見學生在facebook的留言,我就感覺到自己其實完全不明白他們……我從前讀書不是這樣的——真實的我,跟老師面前的我不會相差很遠。」

很認同。老師,世界的確是翻天覆地的變了。現在的學生,在校內校外,真的可以有兩個完全不同的面孔。(嘻~至少我讀書的時候,不少同學已是這樣 ; p)

其中一個大轉變是媒體的變革。Web2.0,標誌着每個人的說話權、說話空間的提升和擴大。這是個老調。想深一層,也就是一個社會形態(媒體範疇)變遷的問題了。其餘的如「四代香港人」、向上流動(upward mobility)也提供了一些框架,讓我們更了解香港社會形態的變遷。

但我在想的是:社會(泛指社會上發生的種種事情和轉變),除了在老師了解學生(真面目)這方面有一定影響力外〔老師了解社會(轉變),老師就能更了解學生的這一個模式〕,社會、老師、學生,還有什麼影響模式、組合形態?這三方面之間的那條關聯線,還可以是怎樣畫的?

我仍在思索中。以下一篇人物專訪,一位老師就提出了自己對社會、老師、學生間的看法……

***

教育是叫學生關心社會

photo_andy@Breakazine!

Profile
張銳輝,保良局李城璧中學通識科老師、香港通識教育教師聯會主席。在教改改得師生無所適從之際,張Sir認為:「通識科其實是一個契機。」


當師生大喊通識科「苦無門路」,張Sir說:「通識科是一個契機。」

「它能讓學生更關心社會。」這,也是張Sir當初跑去教書的心願。不過,在這次劇變的教育改革中,張Sir說:「老師的專業判斷很重要。」



張Sir表示,自己讀大學一年級前,是不怎樣關心社會的。「但當1989年在電視機上看見同是大學生的內地同胞被鎮壓,你自然想知發生什麼事。」當年中英聯合聲明簽署了,香港在97後回歸中國。那時卻目睹六四事件,「心情是很矛盾的。」

「那時傳媒日夜報道,哪有香港人的心不被牽動?無須推動力……我很自然去盡一分力。」張Sir問:我在自己的位置上,能為內地大學生做些什麼?當年5月19日,內地政府頒布戒嚴。張Sir表示,大學生自由度大,那一晚香港雖刮颱風,他仍走上街聲援學生。

事情沒一下子改變。「畢業時我想:既然我有幸成為大學生(知識分子),我對這樣的祖國、社會是否應負一些責任?」他選擇當教師,「把自己的想法傳承給下一代,再期望他們對未來社會做一些轉變。」

這是個遠大的理想:張Sir一教,已近20年。「社會在變,學生也因此在變……」現實是,社會與學生在互相轉變對方。今天的學生,在另一個社會場景;經歷的,是另一種困境。

通識科:危機?契機?
「從前的學生,大都能照顧自己、自我學習能力亦高。但香港現在愈來愈多『城市化』問題——社會上很多東西,政府、家長都為同學安排好了。於是,我們開始有『港孩』、『公主病』……」鴨子真的被填了——被填得自己去生活亦感到困難。自己也應付不來,如何去關心社會?「但我不會指摘學生,我反而明白,是我們的城市、社會造成他們這樣子的。」

「通識科的成立,因此是個契機:讓學生看得更闊更多,跳出那『事事安排好』的框框。」張Sir表示,「我確實見到很多同學因讀通識科,開始關心社會,這,就成為我一直教下去的鼓勵。」

真的嗎?有老師卻在報章回應張Sir的文章,表示索性減少討論時間,進行「單向式講課」,叫能力低的同學多背誦資料,因這樣始終有「渣拿」應付考試——師生的精力,還是在考試這遊戲中耗盡。




老師的專業在哪裏?

「我在課堂上也會教學生考試的技巧……不過,老師的專業判斷很重要……」很久沒聽過「老師」和「專業」碰在一起了,「通識科原本的理念,老師是要把持的——就是讓學生建立自己的想法,關心社會……我們不想學生考完試後,『一把火』燒光書本吧!即使拿了5*,當老師的我是不會高興的。」對不少老師來說,張Sir這番話也許理想得像孤芳自賞。不過,張Sir明白「專業」與否,分野在於製造考試機器還是培育社會建設者。

「我的做法,是多在課堂外跟學生接觸時事……當學生知道,社會上發生的事其實跟他們有關,他們是有份的,就會想知得更多。」

他憶述:「早陣子的反高鐵集會,我和一班同學親身去到現場。之後,電視說集會的青年人很暴力,他們說:『不是啊,很和平啊!電視呈現的,是否只是現實的一小撮片段?』」親歷了社會的真實場景,就比張Sir當年目睹電視畫面,更被震撼。

「同學在下學期遇到『五區公投』、政改方案、六四紀念……他們會主動問我:會否一起去六四紀念晚會?」跳出了試卷,發現社會的真相,就有動力主動發掘。那份求知的渴求,如雪球般愈滾愈大。

我們的社會責任在哪裏?
去年大約在這期間,他的一位學生,寫信給中國總理温家寶,問政府為何狠心得把內地維權人士許永志收監。她的行動引來不少媒體的報道。在一個電視台訪問中,她說:「生活在社會上,都有自己應負的責任。看到被壓逼的人或遭遇不公平的人,我們是否應為社會出一分力?」這想法,不就是張Sir心中所想嗎?

由身教到言教。傳承,正是如此。



後記

跟張Sir和他的學生拍照,兩位小女孩跟張Sir閒談,話題都圍繞着社會時事:什麼內地農村、台灣國民黨……小女孩像老師般口若懸河發表自己的看法,張Sir像學生在聽……

什麼叫「老師」,什麼叫「學生」,那一刻,我有了更新、更深刻的體會。

***

「社會」、「老師」、「學生」間的那條關聯線(無論是方向、性質等)是多變的;本身的角色,其實也是多變、互變的。

2010年8月21日 星期六

《天水圍的日與夜》——平淡得有味道

這幾天放假,租了幾隻一直想看,卻無時間欣賞的影碟,其中一齣是《天水圍的日與夜》。



這套電影,真的很有味道。

它不是一個緊湊、拉着你要你追看下去的故事。但它之所以有味道,卻是由於此。

故事裏的人物,性格不很特出:鮑起靜是個常為人設想、埋頭苦幹的單親媽媽;兒子很文靜,是個孝順仔、乖仔;他的兩位舅父,因小時候被姐姐鮑起靜供讀書,現在都富貴了,也很照顧鮑起靜和他的兒子;鮑起靜的媽媽病了,兒子有錢、他們與他們的女兒也輪流照顧她,鮑起靜就能把關心、時間,留給鄰居的一位婆婆——婆婆很窮,女兒也死了。







現實裏,有很多個這樣的故事,也不知有多少個這樣的家庭。故事寫實得非常;也是我看過的電影以來,其中最平舖直敍的一個。

但在這樣一個不怎樣戲劇化、沒什麼張力的故事裏,許鞍華卻透過很多細節(經常影着鮑起靜與兒子同枱食飯傾談生活鎖事;兒子聽媽媽吩咐,會送紙巾的Ok便利店買報紙……)告訴觀眾:平平淡淡的生活,是一種開心;生活,其實毋須時刻希望綻放光采、想幹出什麼理想、大事來。生命裏感到温暖,很多時是出自人與人之間的關愛,而這些關愛,又是在生活細節上顯示出來。細水長流,大概是這個意思了。





現實裏有很多這樣的人、這樣的家庭。我在想:當我們常說要怎樣怎樣幫助人、拯救(基督教述語)什麼什麼地方、帶他們脫離怎樣怎樣的困境,我們,是否都搞錯了什麼?

他們,可生活得非常愉快,甚至比我們開心。 

電影中有一幕我是非常深刻的:

鮑起靜的兒子家安有一天在街上,遇見第一次返團契時的導師。導師問他為什麼不再返團契。

「是不是因為上次的事,你不開心呀?」

「吓……什麼?」

「(上次返團契)你說你爸爸過身了。」

「那又怎樣?」

「我驚再提會令你不開心。」

家安蹙一蹙嘴角,微笑了。

要「拯救」的,或許是我們自己——跳出主、客的思維,主動去了解別人生命中的喜悅。

2010年8月4日 星期三

「我哋要個學位啫,俾條路行啦!」----末代會考放榜日的幾個caption stories

今早陪同從前補習的小朋友放榜,親歷了放榜同學的感受。

拍了幾張照片;造了幾個caption stories。

「我哋都係想要個學位啫,俾條路行啦!」我想,這是我從他們聽到的心聲……

老師、家長、學生,一同商討對策......



收晒自己友,謝絕外人!


唔好傷心啦,仲有出路呀,加油加油!!


喂,你頭頂有太陽照住,一片光明!唔好無晒心機啦!



我唔想做gallery,擰轉面先......


運豬仔呀運豬仔,運去第二間房先......(在調景嶺的IVE,學生被工作人員「保護」下,到房間面試報讀課程)


在調景嶺IVE,過千人排隊報讀課程。可惜,在放榜日上午,學額已滿,原定在下午的面試取消。有新聞報道指,部分輪候學生因此抱頭痛哭。


下午坐港鐵回辦公室,在車廂內看到這段新聞

看着,我是有點顫抖的。

是驚懼的顫抖……

我替那女同學高興。但,想着想着,我問:她是否押注得太多在一次過的會考上,她的爸爸也是如此這般……

之前寫過一篇「問題不在考試,是在我們的社會」。裏面提到,我們的社會着重競爭力,是脫離真正教育的關鍵。

看着那報道、憶起今早大排長龍等片段,我還想到,以一次、兩次的考試成績去釐定自己/其他人在社會的價值,就簡直是一種磨人、吃人的做法。

為什麼我們的社會,要潛移默化我們,叫我們押上前途、生命、情緒、家人,任這一切去被一、兩個考試去掀動與折騰?

平面化、以單一角度去看一個人,就扭曲了我們對一個人(自己或他人)多元化的價值。

我是感受到女同學的喜悅——她往後的路,或許會比其他人走得好一點。不過,如果日後也把所有東西都押注在一件事情上,早晚就會崩潰,尤其是當回望過去,赫然發覺那件事,只是在參與着一個吃人的制度。所謂的成功,就不怎麼值得令人高興……

正由於如此,同學們,如果你走不通考試這條路,就走第二條路吧!或許會艱難一點,尤其是搜尋的這個過程。但,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。是一條怎樣的路,要那個人走下去才知道。不要把東西押注在一件扭曲人性的事情上;去找一件有價值、能令你心甘情願的,然後全情投入,無悔無恨地向前跑!

這是一個需時的漫漫過程。在這悠長的過程中,我願意替你們打氣加油!

十架的冠冕



今晚放工後立刻跑去上課。Present加上聽同學的Presentaion,一熬,就到晚上10點。昨晚預備,也搞到10點。很累。

加上這陣子的心情……終於承受不了。一個男人歸家,在巴士座位上,聽着詩歌,淚,竟然(真係我都估唔到!)沾濕了眼眶。

聽《十架的冠冕》,一陣觸動湧上心頭,化做了禱文。

「路是難走 但比起你的十架路
我今天算甚麼 來起身再走過」

主啊,讓我看到自己是如何渺小。求你叫我把這種睿見化作動力,繼續前行,也去關心身邊的人。

「你體恤我的軟弱 明白我親身處境」

上主,你明白我現在內心的痛苦,因為你也經歷過。你能體恤,這是你拯救我的來源。

「你的救贖愛海 我得勝和釋放」
十字架是你獲得勝利的地方。但你跟我同行、救贖的愛,卻比你自己的勝利更加寶貴。我們最終能得勝和釋放,這,是你對我們的應許……

主啊,仰望你的十字架,讓我想到痛苦,也想到拯救。

但在這內心痛苦的時刻,耶穌,我不想只仰望你的十字架,我想親手抓住你整個人。

面對困難,上主,求你賜我果斷的勇氣,作能扭轉當下境況的決定;求你賜我能耐,叫我在不能扭轉的情況下,飽嘗你的恩典而能繼續走下去;求你賜我智慧,懂得去分辨這兩者。孩子不懂說話,只知一切都是出於你的。阿們!

2010年7月27日 星期二

急急滿足自我(良好)意願的福音

「快啲決志啦!」、「佢信咗/未信……」、「最緊要確保到上到天堂」

每次聽到這些「基督教述語」,我都強烈地感受到說話者背後一種對信仰的看法:把信仰劃分成某些界限,越過了這些界限,我們就是信了/不信耶穌。

這些說話原意,原沒什麼不對的地方。只是我會質疑,說話者背後是否有一種急急滿足自我(良好)意願的衝動?

渴望家人信主(最好他/她親口說句「我信耶穌!」)、盡快希望他們有「得救的確據」(再次是基督教的述語),自然是由於我們關心身邊的這些人。但,我們可曾反省過:這種「良好意願」,會否「約化」了基督信仰,忽略了真正的信仰,是要經歷(長時間)有血有肉的生命掙扎?

這種「急急滿足自我(良好)意願的衝動」,以致我們「約化」了基督信仰的舉動,危險就在於我們容易想方設法,達致人們接受我們傳的所謂「福音」。我們亦容易「神化」某些經歷、甚至扭曲了基督信仰的內容。

聽過一位朋友講見證,說駕車時發覺汽油缸升温,心裏驚有意外,於是問同車的親戚,覺得過身後能否上天堂,及後一起祈禱。朋友描述得有聖靈感動似的,親 戚也決志信了主。(哎喲,咁就話成為咗基督徒……)那人之後希望親戚盡快受洗,告訴親戚「而家你只係一隻腳踏咗入天堂度門咋!」浸完後,就踏埋另一隻腳入去啦!(吓??)湊巧,朋友帶親戚返教會聽道,主題就是受洗!你說,還不是上帝在「作工」嗎?!

這是否上帝的工作,真的要回天家才知道。什麼人「上到天堂」、「落到地獄」,當然也不是由我們來判斷。只是,那見證令我深刻、強烈、猛然地反省到,我們傳福音的人,是否有責任傳福音那「背負十字架」的部分?基督教信仰,不是「快捷即食的廉價信仰」;接受基督教信仰,是要承受背十字架的後果。(推介)別人背起這個十字架,我們就得說清楚,為什麼值得這樣做?就只為滿足自我(良好)的意願嗎?耶穌已經清楚地說明,跟隨他的人,在世上必定遇到各式各樣的困難。跟隨他,有什麼價值?

我是基督徒。近7、8年我反覆地思考着這問題。我不敢說自己已想得通通透透。但我覺得,與其說「信耶穌」,不與說是「信靠耶穌」。後者多一個「靠」字,強烈地意味着在生命這悠悠長的過程裏,我們要不斷去「信任」、「倚靠」那位耶穌基督,這樣,我們才能真真正正經歷到基督的信仰。

那種「以最壞的打算,作最好的準備」的末世式警告性福音(禍音?),然後以「快刀斬亂麻」方式叫人相信的佈道方法(那種「你理得咁多呀?總之佢信咗耶穌就得啦!」的心態),實在非常危險。過往已有不少人撰文抨擊這做法會叫人拼棄基督教。的確,我有朋友告訴我,自己當初跟隨基督,就像了上「賊船」。(雖然他今天仍是基督徒)

抱着「一個都不能少」而急急去「拯救靈魂」時,或許,我們要停一停、想一想:究竟我們希望別人得到一個怎樣的福音?這不純是「量」,也是「質」的問題。

2010年7月17日 星期六

童聲Tell me why? 與Paul Tillich



這陣子,Declan Galbraith唱的《Tell me why》,不斷在我腦裏盤旋。

Declan Galbraith的童聲聲線,在歌中變化得很美——這正是他在小童時唱歌受歡迎的原因。但令我印象最深刻的,還是他以小童的身分去演譯這首歌——他在訴說着小孩子的想法和故事。而每一句歌詞,都像重槌一樣,深深地鑿入成人的內心世界。我,是被鑿得很痛的。

歌裏不斷出現 “Tell me why?”這句歌詞。

我,想到神學家Paul Tillich

Declan Galbraith問的問題,是由社會引發的。一些社會文化問題,跟神學思考勾連上,正是Paul Tillich神學思考中,「關聯原則」(principle of correlation)的起始點。置身在文化中,我們或許如Declan那樣,有一種很真實的感受/概嘆,由此,不斷生出疑問:Why? Why? Why? 

這些疑問,源於一種跟我們內心渴想的世界的不同。或許,這個內心世界,就是Declan在歌曲開始時所提到的那個 “Dream”

這種“Dream”與 “Reality”出現的差距,有如Paul Tillich提到的「兩極元素」。

Paul Tillich認為,神學能為這「落差困局」提供出路,而且,能在所處身的文化場景中開拓出來。(實質是怎樣,我想是挺複雜的了……而且,也非我這個小薯所能講述得到……)

嗯……當然有人不認同Paul Tillich這觀點(Karl Barth跟他爭論得很激烈呢……)

不過,聽Declan Galbraith的童聲,我在想,如果Paul Tillich這看法是對的,我們是否要從小孩子的角度出發,去思考這問題?。

夢想、疑問、真實的感受……這些,最能從小孩子身上看到。

「我實在告訴你們,你們若不回轉,變成小孩子的樣式,斷不得進天國 。」(聖經‧馬太福音18:3)

嗯。我開始有小小領會。

仍在思考、學習中。

2010年7月9日 星期五

問題不在考試,是在我們的社會

我門今期的專題是關於考試。今晚,我就去了考試。

這是個有關新聞報道的持續進修課程。當初選讀,一方面希望為大學修讀化學的我,為傳理知識「打底」,另方面因我開始了持續進修基金,需在限期內完成一些課程,並達到考核水平,才能申領款項。這其實不難,合格(大約是C grade)就可以了。

在這兩個情況下,我應試、考試的心情,可說是非常輕鬆的。(我今日下午才「快立」所有notes;考完後,也沒再回想試卷上的種種了)

讀中學時的我,考試可不是這樣。

中學時,會考、高考,是我們非常看重的目標。中學的7年裏,最尾4年基本是為這兩個考試而返學。操past paper、不斷講英文練oral、「啦,你咁講嘢,小組討論時,肯定唔掂嘞。」——生活裏,或多或少1總是要(被)連繫上考試去。

可惜,即使這樣日夜被考試包圍,我,其實也不太玩得成這個遊戲——我的高考成績,其實只容許我僅僅進入大學。

那4年的考試氣氛,卻到我工作後仍沒散去——畢業後幾年,有時我仍夢到,高考過後,還要回答一份份試卷,不然,人生就不被允許進入另一個階段。

今晚,我可以輕鬆面對考試;過往,卻是無比大的壓力,甚至鑽入我的潛意識中。

同樣是考試,我問,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差別?究竟發生了什麼事?

這幾日,我們走訪幾間學校,訪問第一批讀新高中學制的同學。不少同學,仍非常着重考試,尤其在新學制下,整個中學生涯只得一次公開考試,絕對是「一舖過」。

「我驚考得不好,唔夠考舊制高考的學生爭(入大學)」
「要博盡,因為唔知出到嚟做嘢,老闆係點睇……」
「我驚我們沒有競爭力……」

是了。要競爭——大學學位有限,新聞常說X個考生爭1個大學學位。為什麼要大學學位呢?因為我們的社會告訴我們,這是抓到工作的最基本的「入場」條件。要升職嗎?就要讀個Master了;做會計的,要不斷去考試考試考試,不然,會被淘汰。記得在訪問時,我問一位同學覺得在新學制下,自己像一隻什麼動物,他回答:「老虎,因為我們要被練到弱肉強食。」

這是個弱肉強食的社會;也是個悲痛欲絕的社會。

我開始想通我原先的問題——我感到輕鬆,是因我的考試沒被框在「競爭」、「弱肉強食」的思想氛圍下,反之亦然。

香港的考試制度,一向為人垢病。其實,真正的問題不在於考試(其他國家一樣有考試,但生活、想法卻可以跟香港人有很大差別),是在我們的社會——根據教育局說,新學制的設立,是要提升競爭力。考試制度,只是某類型社會鑄造出來的一個產物,而我們又樂於把幾乎是一切,押注在一次考核上。

「物競天擇,適者生存」,跟成績單一樣,是最簡單、方便、快捷的論述。只是,我們甘心、希望我們的社會變成這樣子嗎?我們還希望要多少個發惡夢、甚至跳樓的青年人?

為青年人發聲。發聲的方向,其實是要瞄準這個社會。

2010年6月28日 星期一

「方舟不是神話佈道大會」在佈什麼道?——我在6.26當晚的親身體驗

早陣子轟動一時的「發現方舟」(基督教聖經中記載的挪亞方舟的故事),究竟如何被人用作基督教裏的「福音佈道」?香港的影音使團,在6月26日為我們作了示範。

***

佈道會在當日分為兩場,早場3pm,晚場7pm。在與市區相距甚遠的亞洲國際博覽館(鄰近香港機場)舉行。我去的是晚場。即使地方比較偏遠,但5,000多個座位中,差不多有9成「爆滿」。我在東涌搭佈道會安排的城巴到達會場,等車途中,我觀察到差不多有一半前往的是青少年人。

一進場,一班公眾非常熟悉的基督徒藝人就來獻唱——有孫耀威唱他在新碟中的新歌(他在台上表示,我才知道);高皓正、梁雨恩等藝人先來一曲《偶然遇上的驚喜》,再來一首《上帝早已預備》,之後是一首節拍強勁的歌曲。一班藝人在台上拍手、跳上跳下,歡呼喝采,並叫全場人士站立,跟他們一樣拍掌跳舞,「今日係歡喜快樂的日子,哈利路亞,哈利路亞!」

鏡頭不斷對着台上的藝人Zoom in / out,又不斷Fade in / out不同角度。這些技術,與那刻的氣氛,與一個音樂會很相似。

***

或許,要為「發現方舟」這宣布做一點澄清。

我進場時,收到大會一叠刊物。其中一份叫「號外」,列出了12條「探索方舟FAQ」。影音使團承認,他們的探索,其實是發現「九成」是挪亞方舟。他們承認,「探索隊並非進行考古,而是探索、尋找及拍攝」,但這次「九成」的發現,是「經過當地考古學家以『排除法』論證。」

於是,我從他們的「號外」中,嘗試了解究竟「當地」和「排除法」是什麼意思。

影音使團在「號外」裏不斷強調他們採用的是「排除法」——「……因此基於實證、歷史文獻和目擊人證詞,唯一有理據的可能解釋就是挪亞方舟」

在「因此」之前的一大堆原因,除了是錄像中的美國哈佛大學人類學博士Joel Klenck以及荷蘭方舟探索家Gerrit Aalten幾句同樣用了「排除法」的說法,絕大部分就是他們與土耳其當地考古學家的合作發現,亦即之前提及過、「當地」的意思。

影音使團這樣描述他們與土耳其「當地」的關係:「土耳其的國情決定了這次世界性大型發現需要用特別方式(新聞發佈的形式)來公佈」;「政府和官方的支持,決定了在土耳其亞拉臘山探索方舟的成與敗……這是高難度的技巧,也是一般只着重科研的科學家所不能理解,就是要在別人後花園挖掘,也要尊重屋主的規矩。」;「因為是在土耳其境內的發現,尊重土耳其專家是理所當然。」

佈道會上播出一段十多分鐘的片段,大會表示,這是一套「絕密」片段,只曾在某些新聞發佈會上播出過,而且只是他們所拍攝部分的十分之一。

片段介紹了「七個空間」,重點表示這些空間及設計,例如間格、橫欄,以及相信是牽住動物的小木柵,跟聖經對方舟的描述如何吻合。大會請來位於馬灣的「挪亞方舟」的建築師伍則堅,解釋所發現的方舟的結構。伍經常說出「似乎」、「按推論……」、「機會好微!」等字眼,與影音使團的「九成」想法「非常吻合」。

從以上可見,影音使團說的「九成」,而不是「七成」、「五成」或「三成」,其實是指在他們認為的範圍裏的可能性;排除的,也是在他們所認為的範疇裏,要排除的東西。

我拿起手上他們的場刊,上面寫着「全球災變‧方舟驚現」——這卻是多麼一個堅定又具信心的宣告!

***

讀到這裏,你或許還不明白,「發現方舟」和佈道有什麼關係。

當時,我心裏也在問同樣的問題。

我理解到,大會在說出他們所發現的方舟有幾多成真實後,就嘗試以另一種角度去「佈道」。

片段播完後,影音使團負責人袁文輝和探索隊隊員、資深拍攝工作者楊永祥以及藝人梁藝玲,講述他們探索的經過。三人不斷強調過程如何艱辛、冒險、「揾命博」,「發現方舟的地方在高山上,含氧量低,又近一個火山山頂,身邊不斷有石頭跌落」;「我哋成日見人從山上抬回一具具屍體」;「拿樣本要鑿冰,但探索時正置冬天,過一會冰又封回幾尺,很麻煩……」;「那裏不時有軍事衝突,軍方與當地的庫爾德人經常開火……」

「但靠着神的帶領,我哋最尾都可上到山探索方舟!」梁藝玲表示。袁文輝說:「我哋用信心、向神祈禱,用生命博返嚟!」,「我覺得藝玲能安全返嚟,已經係一個神蹟!」

另一隊員李耀輝(Panda)在錄影中表示,自己第一次探索回港後,發現自己患有第四期癌症。但他表示,「方舟事工」是神對他個人的「使命呼召」,並表示不是自己的時間有多長,而是在這段時間裏可以再做些什麼,希望在場人士珍惜眼前一刻。袁文輝說:「Panda知道自己是第四期己經有年半了——他根本是個行得走得的神蹟!」

換言之,影音使團在這裏由「方舟的發現」,轉到他們「發現方舟的經歷」去佈道。

不過,他們「發現方舟的經歷」,又似乎不是一些異常特別的經歷——我不是要否定他們有血有肉的經歷,而是我們身邊也有很多人經歷着戰亂、生活各種窘局;患癌的朋友也經歷着神的帶領。花資源去探索方舟,接着搞一個佈道會,有沒有必要?

這問題仍然在我心裏盤旋着——尤其當我看到場刊上寫着;「呼籲五千名現場觀眾,每人奉獻1000元」。這跟他們不斷強調艱辛、冒生命危險有什麼關係嗎?

***

佈道會最後一個環節,是美籍華裔科學家吳宣倫博士的分享。他不斷陳述一些科學數據、知識。作為大學本科修讀科學的筆者,其實也不明他在說什麼,但明白他目的要說,地球正步向滅亡(例如全球氣温上升、人類要與細菌大戰等等),人們要趕快接受耶穌基督,把名字留在天上的「生命冊」上。

如此,他引到聖經裏《馬太福音》24章36-41節:

那日子,那時辰,沒有人知道,連天上的使者也不知道,子也不知道,惟獨父知道。挪亞的日子怎樣,人子降臨也要怎樣。當洪水以前的日子,人照常吃喝嫁娶,直到挪亞進方舟的那日;不知不覺洪水來了,把他們全都沖去。人子降臨也要這樣。那時,兩個人在田裡,取去一個,撇下一個。兩個女人推磨,取去一個,撇下一個。


耶穌所說的末世,與挪亞方舟有什麼關係,已經有很多書,寫了很多不同的見解。我感到疑惑的是,不論兩者(末世與挪亞方舟)是一個怎樣的關係,這與挪亞方舟的真實性根本沒必然關係。正如耶穌用了很多虛構的比喻,只是想從比喻中帶出一個信息。哪管是說末世來臨,會如洪水般突如其來;或說有人指末世如挪亞時代般惡貫滿盈……接受了方舟真實存在過,卻不代表要接受耶穌所要帶出的信息。

吳宣倫博士的分享,我有8成內容聽不明白。不過,他有幾句話是非常「震撼」的:

「末世延遲來到,我有理由相信是為了中國人(得救)!」
「聖經說,男人『汗流滿臉才得糊口』,其實是一個祝福......因為這讓男人去運動,vascular system才能健康!」
「美國人其實一早已發現方舟啦......」「但這次重大發現,就是神留給中國人啦!」

不少人聽到這些「震撼人心」的說話,都會鼓掌。

***

買了佈道會門票後,才知佈道會當晚是世界杯16強,烏拉圭對南韓。我心想,佈道會完結後我趕快回家,應還可看到下半場比賽。其實,吳宣倫博士分享完畢,我已「一枝箭」跑去乘車回家。

回家後一開機,烏拉圭剛攻入了致勝的2:1的那球,熒幕已經是重播片段……

「頂!我為何留在佈道會那麼久呢?!」我心裏恨恨地痛駡自己。

***

後記:

其實,決定去這次佈道會,是個困難的過程。

我有記者證,其實我可以記者身分入場。不過,一來有關方面只設午場招待傳媒,二來我也不想以記者名義,出席一個公司沒打算我出席的活動。於是,我選擇購票。$65的門票價錢(最低票價),對窮困的我來說,是有點貴的。而且,其實我沒多大興趣以這$65去支持影音使團的「方舟事工」。記得當我購票後告訴女朋友,她即時的反應是:「你明知佢哋都係做show啦,仲去嚟做乜?」之後,還因此跟她有一場有關使用金錢的小爭執……

不過,我想我這次入場還是值得的。過往,身邊很多人批評影音使團的所謂傳福音方法。但老實說,我對影音使團的真正認識,不是很深入。我在想,我希望在眾說紛紜中下判斷,就先要親身了解別人在做什麼。

另外,我也希望讓人知道影音使團在做什麼。作為一個記者,我希望盡量(只是盡量)以旁觀者的角度,呈現給沒參與影音使團活動當中的朋友,看個清楚。

我想,如果人們看了,對影音使團所做的事情有更深入的了解,那幾十元,還是值得花的。

2010年6月21日 星期一

我是站在雞蛋一方的球迷

或者,我是梁文道所說的異數——我是站在雞蛋一方的球迷。

是鋤強扶弱的心態嗎?唔,或者是我不希望看一場一面倒的球賽吧。

小時候,愛捧隊伍一定是曼聯、皇馬、巴西等勁旅。也不知是否接觸文化研究多了,明白多元化的可貴——朋友問我想哪隊贏,我說:「無話捧哪隊呢……作為一個球迷,最緊要是看到一場緊湊、刺激、精采的球賽吧!」

那種「玩晒」的戰局,像練習一樣,有什麼好看?君不見塞爾維亞對德國那場,塞爾維亞領先後,下半場有多精采刺激?!

今晚,我就抱着站在雞蛋的心情,看葡萄牙對北韓的比賽。

不過,北韓吞了葡萄牙7蛋......

老實說,葡萄牙入到第3球後,比賽的可觀性已大大減低,北韓亦大勢己去。但,我仍站在雞蛋那方......

那又倒不是因比賽精采不精采那麼簡單。

早陣子,已有人擔心北韓球員回國後的生活(生命!)(有說他們輸了,要回去做礦工)。現在狂吞人家7蛋,更悲慘的是,科特迪亞下場要狂數北韓,才有些微機會出線(葡萄牙一定要輸給巴西!)——北韓的惡夢,極可能才剛剛開始!(類似的例子,古巴球員也曾試過

「我想起了古羅馬競技場上的格鬥士,那些文明但又嗜血的羅馬公民可曾企盼弱者的復仇?不,他們想要看到的是戰無不勝的屠夫像切西瓜一樣砍掉別人的腦袋,哪怕後者爬在地上一路打滾哀求。難怪大家都說足球是古代血祭的代替品,在這層意義上,它們確實很像。」

今天的球賽,是文明的競賽。不過,梁文道描述的情況,卻可能在球場外發生——因為仍有人認為輸了比賽,等於輸掉自己應有的尊嚴,不值得生存……

誰是高牆,誰是雞蛋,有時,問題竟延伸至球場之外。當賽果關係到球員的性命,或許,我們也要暫時按捺一下內心裏那種法西斯心態吧。

好像寫得有點沉重。唉,無計,球迷睇得開心,其實球員踢得艱辛,甚至攞命博。球場是英雄地。不過,輸咗的話,有時連狗熊都無命做呀,陰公!

2010年6月4日 星期五

老爸的感動,繼續感動我

21年前,我看着爸在電視機前,專注地望着人們抬起一批批受傷的學生而流淚。

印象中,那是我第一次看見爸流淚。

那時候,爸在我心目中,是個剛強、無所不能的男子漢。他的眼淚,縈繞我的心好一段日子:是什麼感動了一個硬漢子潸然淚下?

往後的10多年,解答這疑問的決心,一直沒有在我裏面減退。

近10年,資訊發達,身在香港的我,知得多了,疑團慢慢解開,我也體會到老爸當時的心情。

現在的老爸,頭髮白了很多,體力不及從前。上年紀念六四事件的晚會,他因有假期,自己一個人前去。倒是我因工作太忙,去不了。回來後,我問他晚會怎樣,他淡淡然說有不少人出席。然後,靜靜地坐在椅上,身旁放一台收音機,低着頭,聽着電台報道晚會的情況。

他那一刻的專注,像20年前那樣——很靜,空氣像凝住一樣。但,沒有了傷痕纍纍的影像、沒有了眼淚、也沒了認為堅強與落淚是相互矛盾的小伙子。

21前的疑問解答了。時間,卻把問題帶到另一個層次——被感動了的,在人生不同階段,可以做些什麼?

老爸仍是我眼中的真漢子——一個充滿真摯感情、能感染兒子的老爸。

時間,卻令他老了,心,也累了不少……

不過,他還有下一代。

人民不會忘記,因為我們還有一班被感動的人,走出來,延續21年前那份感動。

今晚去維園,就是要令這份感動保持歷久常新。

2010年6月1日 星期二

讓政改方案通過,也得過到自己這一關

又有一位老師向政府抗議——向到校內解釋政改方案的曾俊華司長舉起「超錯」的設計圖案,諷刺政府那「起錨」的口號。

特區政府無論說有多少多少人接收宣傳單張,她都要叫我們過得到自己——我們憑什麼去接受今次政改方案?

我們可不是人云亦云的;我們都說得出「超錯」的地方是在那裏。 

特區政府不能混淆視聽,說要什麼「循序漸進」,方案已增加了什麼「民主成分」。我們現在談的,是普選立法會及特首。〔曾特首,還記得你曾說過要在任內解決普選特首(無錯,係普選,唔係民主!)問題嗎?〕

當在立法會這邊加5個直選議席,那邊加5個功能組別議席(「間選」?還是保留了功能組別;還是要分組點票;還是預了直選議員的表態,因分組點票而被knock off!);選舉委員會增加幾百人(同樣是小圈子選舉;難道政府會認為我們相信候選人會有激烈的競爭?!)政府實質在做的,是巧立名目、偷換概念,嚴重點說,是侮辱我們的智慧。

減少提名委員和功能組別議席數目,還勉強說得通是「循序漸進」。在普選這大前題下,這方案根本上、原則上就跟普選的普及而平等的概念背道而馳,是徹頭徹尾的大倒退。

這有如說,一個人借了我30蚊,答應幾年後歸還。但每次歸還,只還1蚊,但每次再向借我多5蚊。還說,不跟這「程序」,很難把原數歸還。

是要去投資賺錢還款嗎?回想什麼「玩舖勁」、「徹底解決普選問題」……對不起,對很多人來說,曾特首的信任經已破產——我們憑什麼相信他?我們根本不知起錨後,船要駛往哪裏去。

我最看不過眼的,是政府把今次方案說成是最終普選的條件,說要通過才能踏上下一步——「命令」「起錨」,我們坐的船,是被海盜騎劫了嗎?

或許,他真的已盡了最大努力,向中央政府爭取了最多。但對不起,市民需要的不是要一個向上司「交差」的政府,我們是要一個有勇氣、真正為人民着想的政府。

過不了自己,就是過不了自己。我們可不會像曾特首那樣,(即使!)(他)過不了自己,卻還虛偽地說不要蹉跎、要怎樣起錨。

讓方案通過,也得過到自己這一關。這是道德的抉擇,是良心的問題,不是顧全大局與否的問題。

2010年5月24日 星期一

直擊2010年香港全球禱告日

去年的香港全球禱告日,幾位「回歸基督精神同盟」成員,在活動間舉起橫額,最後被工作人員制止並帶離會場。過程中,有大會人員對他們說:「你咁,神會懲罰你們的。(片段請移至3:29)」

舉辦了6年,香港全球禱告日將在今年2010年後暫告一段落。今屆,見不到有人列隊舉起橫額,過程是和諧了不少。

或許,其中一個原因是幾位「回歸基督精神同盟」成員,在今年得了應得的「懲罰」——「施刑」的是大會,把他們列入黑名單,拒絕他們進場。

他們惟有在場外一條窄窄的行人路上,舉辦一個另類的禱告日——祈禱內容是釋放內地異見人士、盡快實現普選、順寧道居民有安寧的生活……

場內場面興奮;一、二萬人不時拍掌歡呼;「阿們」、「哈利路亞」的聲音不斷,而且高呼得振奮人心。

場外的只有二、三十人;沒有場內的先進音響,只有一個「大聲公」;讀禱文的,聲音低沉;羣眾間,氣氛肅穆。

這種落差,有如地獄與天堂與的距離。


***

這是一個翳悶的星期日下午。

乘地鐵往銅鑼灣途中,想到要踏上那長長的加路連山路,心已感吃力。到山路口,見有幾個人在派東西,心想在這悶熱的天氣下也這般落力,我就上前拿了一份看看。

上面寫着「全球禱告日」,但,相信沒有多少人會認為那是大會的場刊。

黑白印刷、沒釘製、簡單的一張A3紙,以一開四摺成——若是大會的場刊,精美程度沒可能比彩色的入場券還要遜色。細看右下角,寫着「回歸基督精神同盟」—— 一切,就清楚明白了。


突然想,什麼時候我認為「全球禱告日」只可以是某團體專用的活動名稱?

***
到大球場門口,見到一班基督少年軍,以及穿着藍衣的大會工作人員,手裏拿着那份黑白「全球禱告日」「場刊」,急促裏帶點慌亂地向途人表示:「先生/小姐,大會是沒有場刊的,你拿的那份不是大會場刊,請交給我們吧!」我想,這是別人派給我的,我倒有興趣進場後自己慢慢細看。

「我想自己keep住。」

「先生,那你是不能帶着它入場的。」

我愈想愈好笑。一張紙也不能帶入場?是什麼理由?我的步伐行得急促,未等到那位少年軍說完,我已越過她。頭也不回,把場刊塞進褲袋,朝閘門走去。

途中,幾個藍衣工作人員,跟幾位不肯交出場刊的人理論。我回頭望望,後者是我大學團契的團友。我看不過眼,轉頭跟那幾位藍衣工作人員理論。他們拉我們到一邊,我沒他好氣,同事在場內記者席等着我,我表示自己是記者,要盡快入場。三兩句胡胡混混、左閃右避,跑向傳媒登記處登記,就入場找我的同事。

去祈禱,原來可以是這麼麻煩。

***
進場後活動已開始,台上樂隊在唱歌敬拜。我被一位工作人員引領至記者採訪席,見到同事Michael正在錄影。

敬拜後,吳振智牧師與另一位負責英文翻譯的牧師走到台上。

「這是一個聖靈充滿的日子......讓我們以人浪,把榮耀歸給我們的主耶穌好嗎?」吳振智牧師說罷,眾人歡呼。平時我只在演唱會、球賽中見到觀眾那種自我娛樂的人浪,就漫遍了整個大球場一周。

我不知耶穌看見人浪後會否覺得開心,但從他們臉上,我肯定他們本身是非常興奮的。

大會說了一些活動前的報告。吳振智牧師手拿那份黑白「場刊」,強調那不是大會場刊,不要弄錯。接着他說:

「有其他團體要求我哋用佢哋禱文,不過我哋好難用晒所有禱文……但我哋可以私下、在內心裏為今日沒提到的事情祈禱……請問大家贊唔贊成用大會的禱文呀?」

全場報以熱烈掌聲。

「哦,咁大家都表態咗嘞,大家都贊成嘞。」

大會負責人馬王培琪身在南非,由丈夫馬時亨代說幾句話。那天下午,沒有如天文台預測般下大雨。天色陰陰。馬時亨表示,「這是神應許了各人的祈禱!」隨後馬王培琪透過預先拍攝的錄象,帶領會眾作一個開始的祈禱。

***
馬太的禱文,非常強調「合而為一」。我進場後,其實已不斷聽到台上主持人提到「和諧」、「合一」等字眼。

吳振智牧師認為在場內,「大家」已表態了。但事實是,不是「每一個」。

活動初段,我看見對面看台有一批人在觀眾席上下移動,一大批藍衣工作人員在包圍着一群人。身邊的記者們醒目,我也跟着他們,一起轉身跑往對面的看台。

幾位攝記見一批藍衣工作人員包圍着人,於是舉起相機,閃光燈四射。我感到驚訝的是,有工作人員竟跳起拍打相機,推開他們,又掩住鏡頭,不讓他們攝影。

於是,雙方發生衝突。


大叫的大叫,被扯衫的被扯衫,被抓傷的被抓傷——但,他們都是高大威猛的攝記。幾位人兄,「敵不過」數十名藍衣工作人員。一些工作人員,一邊拉着人往前走,一邊說「哈利路亞請你走。」

幾位警察來到,一位白衫的,似乎是督察。他臉上沒絲毫表情,很冷靜,沒動手制止,只在「勸交」。

擾嚷了十多分鐘,各方冷靜了不少。原先被藍衣工作人員包圍着的人,被送離球場。這時,其實已沒什麼好影,幾位攝記於是聚在一起。

我細問下,原來被包圍的人,進場後已被一批工作人員貼身跟隨。當他們打算在胸前貼上「耶穌愛維權弱勢」的字句,並舉起帶進場的十字架道具。但一批「藍衣人」在他們準備行動之時,已立即上前制止,把他們重重包圍,送他們離開球場。

大會負責人表示,記者只可在在劃定的採訪區內拍攝。攝記當然不服,認為採訪區並非限制記者採訪的地方。理論期間,遠處就傳來高呼的叫聲……

***


「沒有受苦者,就沒有耶穌!」

一位穿紅衫的參加者,又被幾位「藍衣人」送離場。鎂光燈再次四射,工作人員或許不想再有衝突,或許,就知根本阻擋不了,再沒與攝記推撞。

大會上,不斷有不同的領袖讀出禱文。大會就「七座山」,即七個範疇,帶領會眾祈禱。它們是教會、政府、藝術、商界、傳媒、教育和家庭。今年,大會亦邀請到藝人鍾舒漫獻唱。

我返回記者席途中,見大球場外有一批人聚集,想起那黑白場刊上,寫着「回歸基督精神同盟」在4.30pm有一個另類的禱告日。

我決定出去看看。
***

場內場面興奮;一、二萬人不時拍掌歡呼;「阿們」、「哈利路亞」的聲音不斷,而且高呼得振奮人心。

場外的另類祈禱會,在一條窄窄的行人路上舉行,地上擺着幾個微小的、卻在燃點着的蠟燭、幾幅小小的聖像畫、欄杆上貼着一些紙製、脆弱得快要倒下的十字架。


二、三十人聚集,唱歌時低下頭;讀禱文的,聲音低沉;羣眾間,氣氛肅穆——他們像是要懷抱世上所有人的哀傷。

幾位人輪流透過一個「大聲公」,讀出他們的禱文——他們也是依照那七座山去祈禱,但內容都提及到不少具體的事件——場內的禱告,經常提及「公義」、「回轉」、「脫離罪惡」等字眼,是一些抽象的概念,祈禱的人,可思想的空間是非常大的;但場外禱告提到的,是火炭藝術邨、順寧道事件、最低工資立法等具體得多的事件。

之前被藍衣人包圍的一位青年,在離開大球場的人潮中派發那黑白「場刊」,邀請別人參加;那位穿紅衣的男士,神色凝重地宣讀禱文。


「沒有受苦者,就沒有耶穌!」——穿紅衣的男士,肯定耶穌是與一班懷抱哀傷的人同在。

主持人「快必」表示,他們宣讀的禱文,是在網上募集、經總結後得出來的。不少網民看過後,都回應「阿們」。他們把這些禱文寄給2010年香港全球禱告日負責單位「全城更新」,希望能在場內宣讀,可惜有關方面,正如吳振智牧師的回應,拒絕了他們的要求。

不單止拒絕禱文,也拒絕他們——他們被大會列入黑名單,不准進場。

2010年香港全球禱告日對「和諧」、「合一」非常重視。寫到這裏,我不其然想到了大陸政府——兩者的論調,似乎非常相似。

只是,所造成的後果,也會是同樣地令一些人失望、無奈和悲憤嗎?

「願祢的國降臨,願祢的旨意行在地上,如同行在天上。」(聖經‧馬太福音6:10)

上帝的國,是會怎樣地行在地上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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延伸:

報道——

一個禱告,兩種聲音(影片)

明報報道

創世電視報道

《時代論壇》報道



聲明——

全城更新在事件發生後發的聲明(5月27日)


基督徒傳媒工作者聯署聲明


Blogger看法——


飲者:他們已經得了他們的賞賜 —— 表演祈禱的粗口化、專利化、與信仰扭曲

張婉雯:當禱告會成為私人派對


憑歌寄意——


「耶穌愛你請你走」(創作歌曲)


2010年5月17日 星期一

毋須阿Q,毋須輸打贏要,但亦毋須氣餒,只要對準焦點

失敗,就要承認。

17.1%,跟原先的50%目標,相距實在太遠。

中央打壓、投票站偏遠,選民收不到通知書……這些,都是事實。

但更明顯的是,大部分香港人根本不接受「五區總辭,變相公投」這個爭取民主的形式。

沒錯,是大部分香港人,也是這個形式。

任我們這班熱愛民主、喊得聲嘶力竭的人怎樣說。事實,就是這樣呈現在我們眼前。

不能怪誰,因為民主,就是由人民親自去決定。

但誰都知道,民主的基礎,是教育。

談教育,永遠就要以一個長遠的眼光去論述。

未達標,是故失敗。但一件事是否有價值,從來也不是以當下的成功/失敗來判斷。

正如我們明白,教育、栽培一個人,從來也不會只看他/她當前的考試成績。

沒有人能預知未來;因此沒有人敢說未來爭取民主的道路,不會受今次運動影響。

「運」‧「動」,本來就是一個過程。

今次運動的意義,在於為不能預知未來的我們,開敞更多的可能性。

成績是未達標,算是失敗;但沒有誰會說今次運動可以被忽略。

毋須阿Q,毋須輸打贏要,卻亦毋須氣餒,只要對準焦點。

因為,我們內心裏把持着的價值和信念,仍沒有過絲毫的動搖。

2010年5月15日 星期六

休息,響往

一直都覺得,星期六才是我的安息日。

當然,這是由於我有一份一周上班五天的工作。

五天勞碌的工作,叫我今天睡到下午兩點才起床。之後食過午餐(下午茶),嘆一杯不為提神的咖啡,一邊吃,一邊戴着耳筒聽着講道。吃完,到公園走走。望着四周的花草樹木,仍然聽着講道,思考着上主的說話……

這種好似阿伯的生活,廿幾歲的我,卻是無比地嚮往……

球場上,看到一位媽媽,帶着三個小孩子,在球場上四處跑。小孩子沒着鞋,媽媽也不怕他們的腳弄污,小孩子還踏着水氹。陰天,但他們臉上燦爛的笑容,都是美麗的陽光……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此情此景,真的很久沒見過了……

身邊有很多家長,他們的孩子總是要忙這忙那——不是功課,就是學樂器、學跳舞……我很久沒見過,他們臉上展現出那幾位在球場上小孩子的笑容。

我們忙着去生活,卻又好像沒怎樣生活過;我們想要一個簡單的生活,但發現「簡單」,原來一點也不簡單;看着球場上的母子,我卻覺得怎樣去生活,有時又取決於我們怎樣去選擇……

生命這過程,本來就充滿矛盾和無奈。

歸家途中,聽着謝安琪的《最後晚餐》……

只希望,我們時刻思想我們得到了什麼,失去了什麼。

2010年4月21日 星期三

安息日與喘息日

楊詠嫦院長昨天到公司講道,以一貫「隱打隱紥」風格,帶我們用鳥瞰的角度,概覽了創世紀頭11章。坦白說,用鳥瞰的角度,只能說一些很基礎的東西。說到聖經的整體信息,希伯來傳統經卷的分類,其實並不陌生。

倒是說到工作與安息的關係,對我有點啓發。

楊院長提醒了一點:創世紀第2章3節說:「神賜福給第七日,定為安息日」之後上帝沒把之前6日的工作,再做一遍——在上帝眼中,往後的第8、9、10及全部日子,都是安息日。那麼,我們日常的工作,究竟是什麼意思?

如此,帶出了一個觀念:安息,其實可以就是工作。

對不少人來說,這觀點是一種工作觀的重新調整。剛一齊OT完的同事亦坦白承認,這非常困難,我很認同——與其認為要個「安息日」,不如說要「喘息日」。後者是一種生理的需要。

硬要找一日為「安息日」,就表示了工作中沒有安息,就是享受上帝給我們生命中的每一樣東西,也是祂在人生命中最原先、最美麗的意思。「安息」不代表什麼都不做,什麼都不做也不代表「安息」——利未人不工作,以色列人哪有節日慶典;什麼都不做,整個社會也會癱瘓。

同組的另一位同事於是問我,工作中那些時刻得不到安息?我說:「找不到工作的意義感。」說了意義感,就立刻聯想起存在主義。

這陣子,我嘗試了解多一點存在主義的思想。存在主義是一種關注人生命的哲學。這思想的興起,對西方思潮很重要。因為由蘇格拉底打後至18、19世紀,西方哲學都在探討知識論、形上學等不多關注生命本質的研究。當現代主義興起,人人被當成機器裏的一粒螺絲釘,不知為什麼要推動一部機器時,人們就開始醒覺,須重新找回自身生存的意義。存在主義哲學,就在這背景下發展開來。

要找回工作的意義感,就要明白我推動着這樣一部機器(工作)的意義何在。

再想,是什麼構成這種意義感?我想起了齊克果。他那份對生命充滿信心的投入,不單止為上帝,更是一種對別人的commitment。

創世記2章8節至25節, 記載亞當只有兩件「工作」。第一是修理看守伊甸園(15節),第二是跟飛禽走獸改名(19節)。而這兩樣工作,上帝都說「那人獨居不好,我要為他造一個配偶幫助他」(18、20節)。

工作的意義感,很大程度取決於跟別人的關係,在於我們做的,是否能跟別人分享、跟別人的生命連繫上。從前,有神學家反對笛卡兒那種 “I doubt therefore I am”的存在思想,並提出了另一種看法—— “being as communion”

當然,其實沒什麼工作不跟人的生命連繫上。問題是,我們能否找到當中的連繫,而我們又如何衡量這些連繫的價值?

還有,實際終歸實際。當向現實低頭,要養妻活兒,那可就是生命、信仰的另一份體味了。

2010年4月14日 星期三

基督徒名菜

跟同事食飯,說起香港食物都那麼多名堂——華盛頓牛柳、葡國咖喱雞、墨西哥牛肉……我們基督徒,何不弄點「名菜」呢?

故事型
約拿蒸大魚
以撒羊腩煲
撒瑪利亞婦人礦泉水
啓示錄手卷
雅各紅豆沙
以掃火腩仔
伊甸情侶套餐
夏娃蛇果
迦拿萄葡酒
迦南蜜糖
迦南巨鋒
何烈山金牛扒
耶穌生命麵包
尼哥底母胎盤素

食字型
摩西米露
西乃茶
耶利米粉
聖靈果子狸

純粹玩嘢,但真係越諗越好笑,哈哈哈……你有無名菜推介?

2010年3月26日 星期五

貓哭老鼠的「自願優化班級結構」計劃

香港的教育制度,市場化得要命。

那種市場的觀念,永遠是供求的定律——所謂什麼「自願優化班級結構」計劃,見學生人數(需求)下降,老師的「供應」也就需要減少。

因應環境變遷而調整,無可厚非。但問題是,我們是否摸到問題的核心呢?

出生率下降,是事實。但為什麼很多香港人不願生小孩子?身邊不少朋友已經或正在籌備結婚,他們都有不少憂慮——夠錢付首期嗎?哪裏的租金平?生活開支大半都去了住那方面,還有錢供養孩子嗎?日日八點幾九點才放工,連二人世界的時間也沒有,生了小朋友,有時間照顧他們嗎?有了小孩子,又要花錢讓他們學這學那(入間好中學嘛!),又要幫他們應付無數個考試……

我們整個社會,根本就在「吃人」。現在談什麼「自願」、「優化」?簡直是貓哭老鼠,惹人憎厭!

市場化觀念背後,根本是不把人看成人——我們每個都像機器,生產完又生產。身邊不少朋友都是老師。他們日做夜做,要帶簿回家改、要被人「卒數」——你的班為什麼成績那樣差?要落街派傳單推銷學校,避免殺校……我不明白,為什麼小班教學說了這麼多年,步伐仍是這般慢?學生人數不夠就裁減老師,但繼續有得做的老師,就做得剩下半條人命。既然我們個個都是機械人,那就根本不需要被「教育」,只需被「程式化」了!這究竟是什麼道理?!

我憤世嫉俗,我認。但我不會隨便說。而且,肯定不是只得我一個有這種感覺。

2010年3月15日 星期一

不能承受的傳奇?

一個人,實在不能承受太多傳奇……

初出道半場笠射

往後經常百步穿揚

娶明星老婆;

世界杯對阿根廷被逐

之後的世界杯向阿根廷報仇

被恩師費格遜趕走;

轉會個個球星夢寐以求的皇馬;

到足球不發達的美國掘金;

人人趕着追上的百變髪型......

碧咸,或許你之前創造的傳奇,經已滿瀉了……這次意外,打垮了數年籌劃的部署,也溢出過了額的榮譽。但誰知道呢?或許這次是讓你傳奇的生命,更添傳奇吧……

2010年3月3日 星期三

唔好再kai落去啦......

香港的教育局就是死要面。

副局長陳維安說,大埔區有6成學生,參與校園驗毒試行計劃,結果沒一人被驗出吸毒,但表示計劃是有成效的。

是什麼成效呢?就是預防作用,也令學生承諾不會吸毒。

承諾?預防?搞這麼大的一個計劃,就是要這樣?這些,不是一直都有嗎?

願意參與計劃的學生,會是根本就沒所謂吸毒risk factors的多呢?還是正在吸毒的學生多?參與的學生中,一個也沒被驗出吸毒。與早陣子有報道說九成九學校有學生吸毒的新聞碰在一起,校園驗毒的荒謬,就更是表露無遺。

人家石丹理、黃碧兒也說未必把計劃推至全港,陳維安卻仍在自圓其說。除了死要面(或受上層壓力,如此,就是施壓者死要面),就真的不知是什麼原因。

也許,還有一個原因,一個很不濟的原因。

早陣子我們Breakazine!到6間戒毒所,訪問了100位曾吸毒的過來青年人,差不到九成九都表示,校園驗毒計劃根本無效。你有張良計,我有過牆梯,他們還跟我們分享應付策略。現在的政府部門,就是跟不上青年在想什麼,更抵死的是,還以為自己好有決心,說什麼「刻不容緩」、「一個都嫌多」等呈強、裝空作勢的字眼。我跟戒毒所不少青年人,也覺要齊齊贈他們一個字——

Kai

政府部門,也許不知這個字是什麼意思吧……係咯,咁就問多點青年人,了解多一點。可不要揭開牛津英文字典,以為在那裏就能找到答案!

2010年3月1日 星期一

我的兩個10年

好幾個月沒踢波了。今晚,就痛痛快快地踢了兩小時。

還是那班中學「波友」,在一個小屋邨裏的五人場,嘻嘻哈哈地「比賽」。

10多年了。這10多年間,我們每隔兩、三個星期日晚上,就約出來,在那個五人場裏「自己人鬥自己人」。踢着踢着,也不理最後的賽果了,但求「有得踢」,入幾球靚波、組織幾次美妙短傳滲入、「過下波癮」就是了。(踢開波的朋友,應明白這些感受吧)

這幾個月,大家都忙。今晚再出來踢,感受特別深。

我們在不同的階段,就總有不同的事情忙。星期日晚,跟家人吃飯、跟女朋友家人吃飯,不是嘛,就要陪女朋友行街,有的又要去上班……從前的學生生活,一吹雞,我們就要分兩三隊了。

足球,在我們中間,見證了10多年裏生活不同階段的變遷。

前天去香港基督徒魔術師團契的10周年晚宴,宴席旁邊是我的魔術啟蒙老師,以及一位相識了時間也不短的魔術界朋友。談着談着,彼此也覺10年過得很快很快……啟蒙老師談到教書的困難,朋友說着自己開室內設計公司的情況……魔術,也在這10年間,分別在我們不同的階段,佔着不同的比例。

生命,就是這樣的一個選擇過程。過程裏,我們總要放棄某些東西:選了做媒體工作的路,就註定不能發大達;希望往後讀書做研究,就註定要花心力,去「鋤書」寫論文;跑去玩魔術,就註定沒什麼剩餘錢,玩攝影、學彈琴等興趣;喜歡踢足球,就註定總會有受傷的時候……把這些都放在同一階段完成,就註定「幾頭不到岸」……

是註定,卻也是自己的選擇。

慢慢摸到自己想要什麼,然後親自去作決定,去選擇。那份喜悅、堅實的感覺,卻又比放棄時的失落美妙和暢快。

懷着一夥受上主眷顧、感恩的心,也就是受着一股無名的力量所推動。我,繼續走我前面的路。

2010年2月17日 星期三

歷史掌權者

沒太多親戚,這幾天不多去拜年。在家裏,就看看書。

自己一直希望培養更強的歷史感,這陣子,也就翻閱不同範疇的歷史,什麼人類傳播史呀、香港本土史呀,都似懂非懂地硬啃。

我一直希望對歷史神學有更深入的了解,於是,拿起了Alister McGrath的《歷史神學》

一路讀,一路上網或從其他書找相關資料。McGrath的書,大部分都是條理分明的,容易明白。一路看,自己就像被他帶進了時光隧道,認識幾千年來基督教以及教會的歷史。

感受最深的,是「初嚐」到歷史神學的重要性——至所以重要,除了因歷史讓我們追本溯源,了解到今天基督教教義形成的由來,並把它們的精義,準確地安置於今天這個時代中,也因為當自己置身於連綿不斷的歷史脈絡中,就格外看得見上帝真實的一面。

上帝那份「睇心唔睇樣」的性格,是看得最清楚的。

由舊約何西亞書說:「我喜愛良善,不喜愛祭祀;喜愛認識神,勝於燔祭」;到新約保羅在羅馬書,把救恩論從猶太教分別出來;再到教父時期,奧古斯丁駁斥伯拉糾主義的謬誤;及至馬丁路德重返保羅書信,重拾「因信稱義」的可貴……連綿不斷的歷史發展,告訴我所相信的,是一位怎樣的上帝。

歷史,讓我看得見上帝的性格——這是祂真實的一面。但更重要的,是祂真實得叫我信得過祂。

活地亞倫表示過:「歷史重複着自己,這是別無他法的,因為第一次是沒有人聆聽的。」歷史的巨輪,似在不斷地循環着。但總是有些人,懷着某種被賦予的心意,嘗試去撥亂反正,或要讓某事情,重新走回它應有的軌道。

「命命中有主宰」,可能是句「唔知點解,屈咗上面嗰個先算」的慨歎。但「上帝在歷史中掌權」,我慢慢就了解多了。

農曆新年,我扭開電視機,不時見什麼文峰、玲玲大師為觀眾算一算新一年的運程。我忽然想,不少基督徒,神經或許就立刻被挑動,說他們「迷信!」、「唔慌準!」。但,大師和觀眾的mentality有什麼問題呢?面對前面很多uncertainties, 人總希望做足準備,趨吉避凶吧!對我來說,我不會指他們的不好,我只會說我有的更好——我己經有一個萬事萬物的核心,我了解我所相信的,是一位怎樣的上帝。

2010年2月2日 星期二

明星感謝神趨勢

今晚上飲者的堂,開始時有同學指出一個現象:現在越來越多明星,在頒奬禮接受奬項時說「感謝神!」

同學提起,才驚覺自己一直沒把這現象放在心上。

是覺得他們做得很對,正是要借這「大好機會」「見證神」嗎?我不會這樣想。覺得他們「抽水」嗎?(尤其是對着那些常把「XXX,都係基督徒」掛在嘴邊、有種「你信耶穌,我中意你多D」的信徒)我亦不認為個個上台的,都是那般「邪惡」。

我反而想:為什麼我們這般介意這個現象?為何要把它放於我們的思考中?

坦白說,難得攞奬,咪由佢講到夠囉!林夕要感謝佛嗎?由佢囉。這是自由社會的表現嘛!

如果我因為他/她填詞叻、唱歌掂,自己跟上主的關係就拉近一點(那怕只是一點點),那我們的信仰可真是非常膚淺。(這涉及我們對信仰最根本的理解)

信仰若關係於整個生命的改變,就不是一、兩句說話就能承載當中的豐富。如果因這一、兩句說話,就認為福音能「傳到未得之民」;或覺他/她這一、兩句話,「映衰」耶穌,恐怕,背後,還是一種簡化甚至矮化福音/信仰大能的心態。

記得兩年前的2008年立法會選舉,港台安排了候選人辯論活動。在九龍西那一場,黃毓民在發言時,一直沒提過自己的基督徒身分。直至台下有位市民 (不記得問了什麼),要毓民談及自己的信仰,他才說了些自己對信仰的看法。這下可真是一石擊起千重浪,梁美芬呀、馮檢基呀、龍緯汶呀,紛紛在發言前,表明自己基督徒的身分……

如果有人看見他們這樣而信了耶穌。哈,祝他/她好運了!

2010年1月20日 星期三

我們極需要有勇氣和智慧的協調者

昨天上飲者的堂,回顧香港的媒體文化與本地的社會演變。課堂後跟他傾談,彼此感到,香港社會走到今天,已陷入一個困局,積重難返。

歷史是一個重大因素——1951年中國大陸關閉邊境,注定香港在往後的發展,跟中國迥異。兩地發展步伐不同,之後香港殖民地政府的管治,加劇了兩地人民在文化、理念上的差異。當大陸表示收回香港,就尤如娶一個跟自己性格完全不同的女子過門。而一國兩制與中國在20世紀初的崛起,直是造成今天人們對香港社會發展觀點兩極化的主要原因。

社會發展兩極化,所指的很多。例如當中國大陸今日強調「發展是硬道理」,香港社會已強調温飽過後的人文保育關懷;如政制發展,當大陸政府仍是人治,權力由上以下,香港已經以自己為法治社會為榮,並追求權力歸於人民。

近日兩件全城鬧得熱哄哄的事情,「反高鐵」與「五區總辭」事件,絕對是上述兩極化的具體展現。

而我們往往會發現,幾件事情上觀點矛盾的群體,其實都是相同的兩批人。可以說,那是因為他們各自的思維,有根本上的差別。

跟飲者談到這裏,我們都覺得,拿揑平衝點非常重要。可惜,媒體文化往往跟社會演變互動。既是因,亦是果,香港的媒體文化,與本地社會一樣,有着兩極化的趨勢。

以報紙為例。你可以很快說出,某報紙對某些社會議題持什麼立場。所謂中肯的,也不出兩三份。

最慘的是,在一種兩極化的大氛圍下,任你如何中肯,總會稍稍向任何一邊傾擺。而一旦如此,就會被立刻歸邊。(敝機構大首領早陣子的「鴻文」,是個不錯的例子。當然,也因為他文字表達的能力甚「屎」!)而這種大氛圍,會隨時間越積越濃厚。昨天看回許寶強從前的評論<民粹政治與犬儒文化>,更感到所延伸的問題,越積越多越嚴重。

陷入困局,積重難返,正是這個意思。

點搞?不想事事罵特區政府,但她在這困局上,實在是責無旁貸,很可惜,她無「做好這份工」。跟隨上述歷史發展脈絡,特區政府其實清楚明白,自己擔當着中介者的角色,拉近兩地在理念上的差異,或協調彼此的不同。但前天,曾蔭權卻叫這個兩極化的局面惡化——他應清楚明白,以他的身份位置,在這段時間,把焦點放在少數搞事份子身上,只會令人產生示威青年人隨時變「暴徒」的錯覺,與此同時,叫不少青年人更憎惡政府。政府與人民的觀點兩極化,人民與人民之間也被兩極化——曾蔭權,繼續無做好協調的媒介角色,更甚的是,加劇香港的社會矛盾。

那麼我們作基督徒的呢?在這兩極化的局面,該有怎麼樣的信仰反省?教會又該有什麼神學反思?如何自處或回應?處身在一個不易扭轉的困局裏,這些問題,實在值得我們深思。

2010年1月17日 星期日

這一刻,終於來臨

這幾個星期,心,真的很激動。

心若不是麻木,當知道得愈多、理解得愈透切,心也就愈激動。

這陣子,我不斷地整理我的思緒,發現這份激動,源自一份「不忍」和「無力感」。

不忍社區被糟蹋;
不忍法律被罔顧;
不忍公帑被亂花;
不忍民生被忽略;
不忍尊嚴被踐踏;
不忍香港可愛的面貌被一一毁破……

看着議會制度的暴力,卻做不了什麼;
聽着官員無用的答案,卻只能在門外叫罵;
感受着人民可愛的熱情,卻明知殘酷的一天終會來臨……

「無力感」與「不忍」,交織着;迸發出的激動,郁動了全身。

議案通過那一晚,我剩鐵馬倒下,借勢湧上。相比起警察的全副裝備,衝擊鐵馬,又算是哪一門子的暴力?而老實說,比起議會制度的暴力,這已算温和寛容——青年人只想跑到馬路上,抓回他們僅有的空間,要求官員面對他們,讓他們好好處理內裏「不忍」帶來的扎心、「無力感」引發的忿怒。

不要說這是青年人獨有的衝動 (好聽點,衝勁),正如不要標籤別人是什麼「80後」一樣。實情是,不同年紀的人,都站出來爭取這一次公義。當站在他們的位置,設身處地想,我們就明白,他們要走到這一步,未來才有希望。我們甚至會感歎,為何自己那麼早就像掉了靈魂一樣,失去了對生命和理想的熱情。

這批青年人,是我們不斷的提醒。